卫凌濯清清嗓子。
“莫非你刚洗完澡,就要去找常愈?”
顾恙歪着脑袋点点头,对呀,我擦完这药,当然拿去给吕臻用用,怎么了嘛?
卫凌濯心中默默无语。
“这个药,已经抹在你的腰上过了,你还要拿去给别的男人用吗?”
顾恙想了想,回答。
“我虽然两天没有洗澡,可是我身上很干净的,不会弄脏那个药膏的。”
卫凌濯彻底无语了,他的意思明明是,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家,用在自己身体上的东西,怎么还拿给别人抹呢。
“你别用这个了,你把这个给吕臻,我再给你一瓶。”
“再给我一瓶?为什么?你怎么有这么多药,随身带这么多东西,不累吗?”
“你别问东问西的了,你自己下去,待会上来找我。”
顾恙想到待会终于可以洗澡,也就不计较这些小细节了。
开开心心回房,拿了些换洗衣物,又把药给了吕臻,就下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正正好在水房里烧水,见顾恙来了,就把自己的大木浴盆让给了她,还给了她一小碟子花瓣,和一个特制的香皂角。
“这个香皂角用在身上,又香又嫩,保证你这样的小姑娘会喜欢这味道。”
顾恙道了谢,阻拦了老板娘要为自己倒洗澡水的热情,自己提了长嘴铜壶,一壶一壶的往盆内倒水。
等把水全部倒进去后,顾恙又把花瓣也撒了进去。
随后她把身上的衣物都褪尽,用手点下去试了试水温,却发现这水是刚刚才烧开的,手指才碰到水面就烫红了一片。
要是等这水凉下去,自己干站着,这还不冻死了,虽然现在已是早春,可是晚上的气温骤然的降下来,就这样等在木盆边,还是冻的人瑟瑟发抖。
顾恙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喊了几句老板娘,老板娘虽然没有过来,可是立马就应了声。
顾恙问她水太烫了怎么办,有没有凉水加进去,老板娘正忙着给针穿线,就让顾恙自己,去奉达房间,隔壁的水房大水缸里去舀水。
看着脱下来的衣服,一想到再要穿回去,又得要好一会,于是她只拿了最外面的长衫,披上去把自己裹起来,又把带子束在腰间,泡了个草鞋就出去了。
这长衫还很遮风,除了小腿脚腕处露出来,其他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顾恙放心大胆就往不远处的水缸前进了。
进到黑漆漆的水房,顾恙本来想速战速决,可是到处都找不着舀水的水瓢,水房里又没有烛火,顾恙四下摸黑,都还没有找着。
于是她打算从长衫袖口的小口袋里,掏出火柴来照明。她把系衣服的带子团成一团,塞在腰间,一只手紧握火柴盒,一只手嚓的一声划上去。
黑暗的房间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微弱的跃动的火苗儿,可是顾恙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听到了身后似乎有人的动静气息。
可她身上没有带武器,她只能慢慢往后退,她看见一个黑影,打着灯笼走进水房。
她想赶紧藏到水缸的后面,却因为衣服带子系的不紧,长衫慢慢从肩膀上滑下去一截。
她又慌忙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拖在地上的衣角,这一下子,大半个肩膀都露出来了。
于是卫凌濯打着灯笼去水房退还舀水瓢时,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发丝凌乱,衣衫半褪,半倚着墙,躲在大水缸后头。
卫凌濯还以为是哪个春心荡漾的小妇人在此与人私会,等把灯笼抬上去照亮时,才看见顾恙一边拢着衣服,一边抬手遮着光,看他是谁。
卫凌濯眼尖,早已经看到她雪白的肩膀,和那如同雪中红梅一般,女儿家贴身衣物上的红丝带。
顾恙看清是他,尴尬又愠怒。
“怎么是你?你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