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建十七年春
今日的天气着实是好,平日里忙忙乱乱的清樽阁一众人,今日且算是乐的清闲。
阁主摆出自己心爱的小茶桌,,沏了一杯上好的乌龙,乐呵呵的躺坐在大厅前的一把老檀木雕花摇椅上,拿了一把乌骨木扇子,欣赏着春和景明的自然颜色。
风中时不时掠过一丝丝花蕊春芽,万物萌动的气息。在加上沁沁的茶香袅袅,岑禅感觉到从鼻息到后脖颈,再顺延至的每一条筋血,都在舒展。慢慢的,一股子懒惰倦意也顺着刚刚舒展的筋血返涌上来。
正当他马上就要昏昏睡去之时,一根穿云木箭飞来,不偏不倚钉在了阁主的得意小茶桌上,把茶杯冲翻砸到在地,热水溅了阁主满头满脸。
阁主满脸简直皱成了一朵菊花,一下子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厉声询问:
“又是哪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日子好好的,非上赶着找骂来。”
在庭院里活动的小弟子们都捂着嘴偷笑。偷偷的瞟着这边的方向。有一个大胆不怕事的,就扯着嗓子号开了
“还能有谁啊,不是恙师姐那就是愈师兄呗”
果然,常愈拿着一个小弓弩缩着脖子溜了过来。
“师……师父,意外,意外嘛。”嬉皮笑脸的滑头样,还是每次闯了祸的样子。
“我就知道。”阁主说着瞄了一眼常愈手中的弓弩。“哼,你小子,就知道拿着别人的弓胡乱耍。什么时候,自己也做一把?”
“唉,师父,我虽然不擅长做这机关木器,可是啊我有一身的聪明才智啊,那可是大局之智!”
阁主偏皱着一只眼,似笑非笑:
“我们清樽阁的机关术闻名天下,多少人冲着我们的这些小小的弓弩,把本应该交给镖局,衙门的差委托给我们?你呀,就是态度懒散。”
师徒两个正斗嘴,房顶上一个跟斗翻下来一个女孩,正是顾恙。
“爹,常愈自己不做弩,就抢我做好的,可是他还不爱惜,上次走镖,他就拿走我三把弩,后来您猜怎么着?全给我用坏了!”
顾恙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赶紧轻轻给岑禅把茶水擦干净,又从桌上把那一只箭抽回来赶紧收好。
岑禅一眼看过去,冷哼一声
“丫头,把东西给我。”
顾恙抿了抿嘴唇,心下慌张,把头一摆看向常愈。
原本顾恙就是随手想出做这千簇箭,做成之后又想试试它的威力,结果又被常愈看上,夺过去乱射。现下被爹看到了,怕是有些麻烦。
顾恙把箭从袖口轻轻的掏出来,双手捧着递给阁主。岑禅接过来瞥了一眼,便一把将这支箭折断,往后一丢
“这东西你做了多少?”
“我……就是一时兴起才想做这个的,就做了十几个,这不是想着要是得下山去,能更好的防身。”
“防身之物,一招制敌既可,你这样在箭头上削出许多细细的小刺,就不是自保,而是阴险了。”
顾恙心里听了难免有些愧疚,原本想着要是碰上那难缠的劲敌,不仅可以一招致命,还可以让他痛彻心扉。一时也没想那么多了。于是只好乖乖低头
“我知道了爹,我回去就把它们都折了,日后好好精进武艺,再不想这些歪招了。”
岑禅满意的点点头,又捋了捋胡子“你和常愈多久没下山去了?”
常愈见此篇揭过,急忙回答到
“哎呀,师父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和顾恙都闷坏了,天天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大师兄就总搬来那老大一堆书,要我们看,再这样下去啊,我看我们这都快变成书院了!”
顾恙瞪他一眼
“唉唉唉,你自己坐不住别拉上我,我可是博览群书,平时在屋里也是做弩,看图纸什么的,哪像你一样虚度光阴。”
常愈听了,故意做作的啐了顾恙一声,惹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要说这同门师兄妹打打闹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常愈和顾恙虽然整天拌嘴,可是除了大师兄岑历。感情就是属他们哥俩好。
常愈也是从山下捡来的孩子,把清樽阁当家,他比顾恙还晚一年上山,所以即使比顾恙大一岁,按辈分还是得叫顾恙师姐。不过他很少这么叫就是了。
当一群人趁着这难得的闲暇说说笑笑。大门外驶来了一架马车。顾恙一听就知道是大师兄回来了,忙迎上去。
岑历前几日刚好要下山办事,今日才回来。
“师兄师兄,此次下山,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啊?快来说与我们听听”
顾恙冲上去抱住岑历,岑历却一把推开了顾恙。正当顾恙诧异之际,岑历赶忙解释到
“你快离我远些吧,我刚刚送了一批害时疫的病人,到后山的庙里去了。”
“时疫?怎么?山下流行开始流行起时疫来了吗?”
“没错,已经有好几十户人家都染上了。有几户穷人家的子弟实在是没钱医治,我就把他们都送到后山的破庙,昭建十三年来的那个和尚,不是来的时候就得过类似的病症吗?这样那个和尚就不会被传染了,还能照顾照顾这些病人”
常愈跳出来说道“那是自然,他白白住了我们的地方,给我们照护些病人也是应当的。”
待顾恙问清这时疫的厉害,急忙问道“这么严重的病,那大师兄你离那些病人这么近,你要是染上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