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太上皇的董才人追封为了太妃,安葬到了西明寺,皇帝每一旬便微服出宫一次,前去拜祭。
那一日秋风愈浓,宜景宜人。
他又扮做民间某君,戴了顶簪花帽,附一附花郎徒的风雅。(基于小树转述的基础版本,小菟做的粉饰解读)
顺便说一句,若是李成蕴知道堂堂圣人都模仿他的路子,不知道又傲物成几何……
某君与住持释力嘉一同用过斋饭,便悠悠然寺中闲逛。尔后见一曼妙女子,只觉其质其貌与往日所见过的女子不太一样。
骨是不同骨,皮非寻常皮。
举手抬足间,别样容姿。
某君春波漾动,当即就起了不轨之心,托小宦官寻了那女子来,称要茶话一番,谈诗论赋。
二人来到茶室,坐下了,某君对女子一派委婉的赞颂之辞。结果那头戴牡丹的女子一开口,竟是男子之声。
四下愣住。
此时某君才恍然大悟,如此百代绝伦之色,岂能是女人所能拥有?这么漂亮,早该知道他应该是个男孩子啊!
屏退左右。
后来茶室中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外人就只能细细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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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我亦心中疑惑。前度“龙根”才被两只不懂事的小狞猫撕咬抓伤,这到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除非负责出工具的另有其人……
我与小树又心领神会,窃笑了一番。
首等宫女兰内人看到我俩偷着坏笑,便猜到了一二,走过来训斥道:“都是圣人脾气太好,惯的你们这群小崽子无法无天。”
小树马上佯装正色,对着兰内人一福身:“兰娘娘安好,兰娘娘教训的是。”
兰内人恼羞成怒红了脸,扑过来揪小树,小树就绕着桌子跑,欢腾成了一片。
两人闹的兴起,便忽略了许多事,不注意一脚踏进了书画缸里,只听“吱咛”一声尖厉,小树连忙收了脚,吓的蹦出老远!
然后几只白毛老鼠夹着尾巴从书画缸里跳出,满屋乱窜!
啊!!!
一时间书房内,外头的偏厅里,尖叫之声此起彼伏。
宦官们拿着网补子冲进来,满屋子逮老鼠。崔常侍甩着拂尘哎唷道:“这日日洒扫的头发丝都没,怎么能生耗子呢?!”
我第一时间看向烛台!
银蜡烛引来的,跟我预想的没错!
这藏在了一处的老鼠乱窜,似乎震动了它们的鼠王,紧接着耳听吱吱吱,在鼠王的指挥下,那躲在其他隐蔽处的老鼠也全都蹿了出来。
成群结队的白毛鼠满地出溜,有大有小,有肥有瘦,长着长长的牙齿。有的还从地上爬上坐塌,一通乱咬。
我吓得站上了凳子,就差没上桌子了。
老鼠开始咬人了……
耳听外头有人呜呜惨叫:“啊,老鼠咬我!”
“我的腿!!!”
所有人随手抄起什么就往脚边乱打,口中念着:“打死你,打死你。”
哄哄闹闹,咚咚嗙嗙。整齐安静的甘露殿好似成了浣衣局,到处都是洗衣棒槌乱抡的声音。
这场打鼠大会持续了一刻钟才结束。
当所有人聚到大殿的时候,我才知道,皇上和美男遭了头鼠袭击。
当时二人正在抚琴,不知怎的,那悬着的装饰琵琶内胆里,竟然也爬出了两只,且体格硕大。
毫无防备,手背上生生被狠咬了一大口,血流不止。美男去揪扯那鼠,也被反咬了一口。
而后甘露殿当值者每人遭了一通审,交待完了当事经过,这才被放出来。而那因踩了一脚惊动老鼠的小树,以及负责洒扫的宫人,就惹上了麻烦,我离开甘露门的时候,他们一批已经被带到了大殿前的空地上。
嗐!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是夜传来消息,遭了鼠咬之人,连同圣人,全部高烧不止。
姑姑一直没回来,想必又是在甘露殿忙的团团转。
我问玫姨:“在孤女岭村的时候,白兔们为我叼来的草药,姨姨可知道是什么?”
绣花针在玫姨的指间翻飞:“就是野地里的蒿子,一种兔草。话说真是物从其类啊,你这只小兔宝儿吃了兔草,竟能病好。”
“其实,我知道那草是什么,就叫青蒿,最能杀菌退烧了。”
玫姨一瞥眼,告诫我道:“前头的事情是天大的事,自有天大的人去负责,轮不到你凑合。”
我会意:“那好吧~”
玫姨说:“菟儿,姨姨的一卷水红丝线前天被秋丫头借去了,现在要用,你要回来去。”
“好勒。”
我掂着步子蹦哒着去姐姐房里。西厢房门没锁,一推便开了。
厅里暗的,睡房里点着灯,门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