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又一层的打听,才得知那百越王在皇上亲审之后,诸方逐渐散去之时,又于心不足,调转马头再度闯入因恭送圣驾而未闭锁的营门。
直接策马入了方才的大帐中,一枪挑了那涉事的中郎将。
枪头贯胸而入,立毙其马下。百越王仍恨恨的说道:“教出此等登徒浪子,定是宵小之辈,纵子损我百越府清誉,何以苟活于世,一枪了结于你,便是本王宽宥了!”
其子尔后追来之时已晚,便保的百越王飞骑出了重围,父子二人追上皇上的车辇,主动请罪去了。
对于此等抗旨行为,皇上自是大发雷霆,震怒之下当即将这父子二人由南衙禁军押解至大理寺看押。
百越王与其子倒是一副不多辩驳,任凭带走的模样,且喝令手下的部署,退回京南大营,不得生事。
而至于稍后作何处置,便看如何圣裁了。
小县主一直哭,哭到最后浑身直哆嗦,断断续续的说着:“都怪我不好,阿爷本不欲带我来京的,都是我非要跟来,呜呜呜呜呜……”
她又不肯去二少夫人房里,非跟着我回到水精域,这大半夜的,刚哄住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哭,反复几次,把我和冬休折腾的没辙了,只能等她哭累了自己作罢。
本以为不再搭腔,她也就无趣睡了,可谁知没人理她反而越发来劲了,由抽泣转为了一嗓子高一嗓子低的哭声!
果然是一家人啊,有点周贵妃的意思了。我这个暴脾气!在姐姐面前来姐姐玩剩下的是不是?
我即刻拽着她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拖下去,将门一开,直接给她推到外面露台上,就让她穿着身寝衣,在外面凉快凉快清醒清醒吧。
我斥她道:“自己琢磨一下,是哭有用?还是动脑解决问题有用!”
然后啪的一声,关门锁死,熄灯躺下,万事大吉。
她就抱膝蹲在地上望着天儿,呵,遇事哭哭咧咧的人闹起人来,也不过就这个尺度了,我一翻身,一枕上手臂瞌睡便近了。
快睡着的时候依稀听见冬休悄悄开了露台门,揽着她去外间床上,轻言劝了几句,便也不再作声了。
转天起的晚些,瞧见那小县主顶着高高肿起的灯泡儿眼,不由得笑了一阵儿。
这时候鹿呦鸣来了,一脸怪笑的对我说:“玉舍人,院门外有人找你。”
我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念奕安来寻我和鹿呦鸣碰了个正着,那这碎嘴子可有的发挥了。
我踟蹰着下了楼,来到院外,当看到那个人居然是李成蕴的时候,我的神色便不由得冷了下来。
他先开口,皮子扮的礼貌且羞涩,仁儿里是皮实又蔫坏:“有一阵子没见你了,最近如何?”
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当差而已。李公子是来府里拜会王爷吧,可是寻错了前厅。”
然后他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银蓝釉的小盒子来:“你瞧,这是什么?”
盒子后面是他依旧俊俏的脸庞,而如今看来也只觉得过目则忘。
不过这盒子,我也着实认识。
他的招牌笑容又来了:“你留在绣楼上的,丫鬟拿来时候说是一盒芦荟膏,我想了想,该是你当时为了给我治伤疤,特意制的。都赖我,没能叫你送出手。”
然后他打开盒子,话音一转:“不过,平时里习练刀枪棍棒,也时常受些小伤,如今里时常涂着,也快用光了!”
我四处望了望,却也找不到什么由头离开,便无奈应付道:“许久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李公子快回吧,叫人家看见了,只怕再故技重施一次。”
“小菟子可别介怀了,我那时也是气急败坏,现如今已知水司斯撒了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好?”
提起水司斯,我心中就有一颗被欺骗被设计的愤怒种子开始灼热。那晚在马球亭子捉到她和李成蕴之后,我还去禁足她的地方找过她两次,试图问出些什么,好替他们求情,可皆被老嬷嬷们挡在门外。如今回想,没准还是她本人不想见我,倒也讲的通顺。
见他不肯作罢,我便也放松下来奚落他道:“是水姑娘如今不水灵了,还是李公子闲下无聊了,又来招惹旁人。李公子若有差事吩咐,还请示下。至于别的,哪怕是普通友人,想来卑职也是不能高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