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乎脸贴脸的近身肉搏之下,元军的器械优势就变成了劣势。
因为每一个元军在应对来自义军的攻击时,还要想方设法的保证军械不被破坏。
易燃的火绒很快就被扔进了木制投石机的机架上,不一会儿便燃起了大火。
“全军结阵,撤退!”吕珍见目的达到,看着反应过来的元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就此时刚刚加入义军的盐丁百姓来说,想让他们参与人数占劣势的野战,还过于勉强。
即使大部分元军都在手忙脚乱的灭火,仅仅李齐部的五千汉军还是使不少义军丧命。
回到城中,精疲力尽的吕珍疲惫而欢喜地看着城外所剩无几的投石机和暴怒的盛昭,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元军似乎并没有退去的意思,李齐被盛昭赶下来,领军攻城的统帅换成了他自己。
“吕大人,刚才那一仗咱们损失实在太惨重了,可这元狗还是跟疯了一样不停进攻,要不俺们把黑水河那里潘大人的守军调过来?”一个盐丁头头实在害怕了,向吕珍建议道。
“不,不能调。”吕珍扫了几眼攻城的元军,如今攻城者大部分都是汉军,盛昭的精锐部队至今不见踪影,若不是特意保存,那就一定是埋伏在什么地方等待。
“可……咱们已经快守不住了啊。”
“守不住也得守!”吕珍转身,重新陷入了苦战。
承受住三次正面强攻后,城墙已是满目疮痍,但元军总归是死伤太大,兵勇怨气丛生,不得不暂时休息一阵。
“吕都尉,李大人有口信传给你。”一个跑得飞快的传令兵来到了城门楼子。
“快讲!”吕珍甲胄带血,喘着粗气说道。
传令兵附在吕珍身边耳语道,“李大人看出盛昭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示弱而隐藏精锐。但奈何敌强而我弱,与其坐等变数,使得大量军队被牵制,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将计就计……”
传令兵还未说完,吕珍疲乏耷拉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光芒,“李先生大才,俺不及也。”
不到一个时辰,元军第三阶段的进攻开始了,这次的元军似乎不再理会伤亡,一股脑儿地往前冲,一万多人一同发起的冲锋还是极其骇人的,义军似乎根本无法抵挡,很快战线就推进到城墙下。
“哗啦!”就在城门楼子很快就要被突破的千钧一发之际,两支松松垮垮,畏畏缩缩的队伍赶到了城楼上。
“哈哈哈!”远处元军大营中的盛昭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世人吹捧如神的匪军,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中了本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传令下去,将两千精锐全部集结,乘船猛攻黑水河沿岸!”战还未打完,盛昭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一举剿灭泰州之后的封赏了。
“是入中书省呢?还是保举入翰林院?好像都不错啊!哈哈哈!”
两千人高马大的蒙古士兵乘着三十艘大船,轻轻松松地突破了只有一百多人防守的黑水河入口,百无禁忌地在河中横冲直撞,耀武扬威,彷佛天下都尽在掌握一般。
不过没过多久,领军的那个蒙古千户就发现了不对劲。
最大的问题就是此地没有任何问题,黑水河边寂静的可怕,甚至连一个防守巡逻的人都没有,摆明架式是想让他们顺顺当当地进入黑水河道。
若不是有人想要投降,那就是……
蒙古千户脑门一热,脊背发凉,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汉人发明的成语。
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