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张士诚迎风站在船头,大手一挥。
漕船的桅杆上,象征着张家的貔恘旗在运河上空展开,这是专属于私盐贩子内部不言而喻的标志。
时隔数年,张家的旗帜又重新飘扬在大运河的水道上。
“若是走黑水河……沿途大多是村落,没有多少元军盘查,明日最多寅时便可以抵达泰州城郊,趁早把货卸下也总是更安全些。”
张士诚依旧没有放松紧惕,选择了一种最稳妥的做法,避开了有元军布防的镇子。
“这次有了二哥的运筹帷幄,俺们一定能他娘的大赚一笔,好好过几天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
张士德背着手装斯文,在甲板上来回踱步,显得很激动。
“整天赚赚赚,贪财!”张士诚佯怒,不重不轻地踢了张士德一脚。
“嘿嘿!”张士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蓄满胡子的下巴,便外出耍弄那柄重达六十斤的朴刀去了。
张士诚紧了紧长袍,隔着窗户望向夜色中的江南水乡,见万家均暗,独此灯火通明,不禁沉吟几步,放声颂道:
”千里烟波一旦开,
刘郎不及小生才,
月影重重阑珊处,
正值狂傲怎能哀?!”
隔着朦胧的夜色,李伯升坐在船舱内,出神地盯着低吟浅唱的张士诚,发呆了好一阵子。
“士诚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私盐贩子,为何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王侯将相的影子……?”
……
次日子时,黎明,泰州城郊。
“二哥快看,俺们到泰州郡城了。”张士德将朴刀收进船舱内。
“切不可大意,收好兵器,小心官差查岗!”
张士诚挥手,示意摇橹的兄弟们放慢速度,缓缓通过泰州城门水路。
十丈,八丈,六丈,两丈……
漕船一点点地靠近年久失修的城门口。
过去了!张士诚内心不禁雀跃,李先生的情报果真靠谱,他仿佛已经看见无数银子在向他涌来。
“各位兄弟准备一下,按约定在西南二十里处的吴家大院……”
突然,一伙人从一处不起眼的街角走出,腰带松垮,脚步虚浮,揉着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看向张士诚一行人的漕船。
“什么人?!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