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道:“请随我来。”当下引着二人循着大道绕过一座小峰,穿过两面小河,却已见得房屋。掌门人牧野道人率弟子出门接迎,道:“方才多有失礼之外,还请二位见谅。”杨剑嗔道:“岂敢,岂敢!是小孩儿家不晓昨事理,对真人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牧野笑道:“令孙可是聪明机灵得紧啊。”众来走到大殿里,只见殿内霞光欢腾,紫气流转,如入仙宫。牧野道:“杨神医济事度人,真可谓是大慈大悲之仁者,光临我幽云小观,敝派虽然不能将‘混元如意’神丹赠于二位,但些许灵药仙草还是有的。”
伸出右手,轻轻一挥,陡见两名弟子手中各持一枚紫晶玉器,一枚玉器中生着一株质色如玉的透明花草。杨韵泽不识真物,杨剑嗔一眼却已认出,这株花草乃是传说中的百草之王,千年灵芝。另一枚玉器中生着一株茎叶赤红的植物,幼蕊中微微透着白意。杨剑嗔一惊道:“这是‘丹阳圣果’”原来当年全真七子之一“丹阳子”马钰曾有昆仑一游,一次在游玩仙境时,一时心迷意醉,竟忘了身在峭崖之边,一不溜神竟脱步滑了下去。
丹阳子当年业已得道,是以正当落崖之际,忽然醒来,但就在这时,忽然整个山崖突然震动起来。不期然丹阳子身旁落下一块巨大的石头,那丹阳子伸掌一拍,石头登时炸裂成粉,从中飞出一物,便是这株茎叶赤红的株草,丹阳子回到中原之后,听闻曾以此株神草,使多人起死回生,在武林之中从此传为神话。后人为了纪念丹阳子的菩萨心肠,故而名此草为“丹阳圣果”
杨剑嗔行走江湖多年,对这株丹阳圣果自是颇有耳闻,但这株圣果乃是不世之物,凡人甚难一见,因而也只是限于听闻,倒底这株丹阳圣果是什么模样,自己却无缘一见。如今乍然一见,如何能够不喜?
牧野道:“杨神医果然不愧为医中之仙,一眼便已认出个中真谛。”杨剑嗔谦让道:“真人过奖了。弟子只是猜测,却并非敢以肯定。如今既听真人之言,弟子所猜或非误。”
牧野微微一笑道:“这两株药草虽不及‘混元如意丹’之功效,但也算得上是奇花仙果,还请杨神医不弃笑纳。”杨剑嗔见此等仙果,心中早已忘却自己的生死,当下大喜,伸手欲接过。杨韵泽心中却想:“这些仙果虽好,却救不了爷爷的性命,要他有甚用?爷爷一生救人无数,到自己病微之时,却无一人愿伸手相救。就算有了这两株仙果,可以救得天下人,到头来却又所为者何?”当下说道:“仙花仙果,要之有甚用?爷爷,他既不愿救你的性命,我们又为何要在这里涎皮赖脸地求人。”
杨剑嗔一怔,伸出去的手不由停住。杨韵泽看了一眼牧野,道:“爷爷,我们走罢。这里本就不该来。”杨剑嗔来到这里,本是想让牧野收留杨韵泽作为弟子,自己不久将西行之后,也行得安心,不料杨韵泽屡屡出言冒犯牧野真人,心下大惊。忙喝道:“韵儿,不可无礼!”继又转身对牧野道:“小孩儿家不懂事,请真人不要放在心上。”杨韵泽道:“爷爷,我为什么不懂事?人家见死不救却将两颗破草来塞责敷衍,我们虽是来求仙丹,却也不是厚颜无耻地向人摇尾乞怜。”他这一句一出,大厅里登时一阵混乱起来。
牧野脸色一变,沉声道:“小施主此言差矣,我派‘混元如意丹’到底在何处,慢说是我,可谓天下已无人可知,贫道以此二颗仙果相送已是仁至义尽。施主倘若不信,恕贫道无力再奉陪。送客。”杨剑嗔正色道:“真人与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胸襟未免太褊,昆仑真人,乃是老朽一生最景仰的人物,如得以仰瞻仙真风范,老朽亦已足矣。叨唠之处,还请真人原宥则个。不劳众位仙真相送,老朽二人这便离开。”说完飘然而去。他先前称自己为弟子,此刻改口叫老朽,心中敬佩之意已是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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