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大叫一声飞奔出庙外,外面大雨正下得紧,道士身体如箭一般,在林丛中一钻,便已消去了人影。杨韵泽挣扎着坐起,只觉得眼前精光四跳,胸口如受重锤,疼痛得厉害。当下打开百宝箱,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服了下去。登时困意大盛,但因怕那道士回来伤害杨剑嗔,是以苦苦撑着,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希望能够用墙壁的冰冷来解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杨韵泽背靠着墙,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早已放晴,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的露缝射了进来。杨韵泽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心中陡然一惊,但见杨剑嗔仍自睡在那里,用手一探,仍有呼息,心中稍安。哪知一转身,便见那个道士竟也睡在他的身边。杨韵泽心中一惊,小心地移开身体,不料他一动,那道士敏感非常,竟也醒了。道士奇道:“怎地一觉睡到了现在?臭小子,跟师父去练功。”
杨韵泽奇道:“练什么功?”道士道:“自然是神功,你是我转世徒弟,前生的事,自是记不起来了,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你跟着师父好好学,定能够练得好功夫,不会像前世那样没出息,打不过人,便要横刀自刎,害得师父我苦苦找了你十几年,这才找到。”杨韵泽听他“信口胡吹”也不为意,心道:“我才不是你的弟子,不过你既要教我功夫,不学却是白不学。”当下欣然答应。
道士一抓杨韵泽的后领,二人忽地凌空飞了起来。杨韵泽心中害怕之极,但却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故作谈笑风生。道士却以为他乃是再世徒弟,对于这些基本的提纵之术,自是不放在眼中,心中更加认定杨韵泽便是他的转世徒儿。
道士教了些基本的吐纳之法,杨韵泽虽然不知其中的意思,但他聪明至极道士不过说两遍,杨韵泽却已能将整篇心法记了下来。杨韵泽练了半日,忽然想到杨剑嗔一人独卧在那破庙之中,他此刻身染重病,若无人在一旁照顾,却是极是为危险。杨韵泽暗骂自己如此粗心大意,径自奔了回去。到得庙中,只见里空空如野,杨剑嗔早已不知去向。杨韵泽大急,幸而天刚下过雨,路上行人并不多。尚可循着脚印找去。杨韵泽走了里许,果见杨剑嗔倒在地上,胸口粘着片黑血,血迹尚未干,显然刚来不久。杨韵泽忍不住泪水直往下掉,忙将杨剑嗔扶起,一探鼻息,若有若无,已是极是微弱。杨韵泽正自焦急,只见那道士闪电也似的闪到杨韵泽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拨开杨剑嗔的嘴,药丸咄地一下滑了下去。
杨韵泽道:“你给爷爷吃了什么?”道士道:“断肠腐脏的毒药,与其让你爷爷这般生受着苦楚,倒不如让他这么死了干净,免得再受若楚。”杨韵泽关心则乱,一听说他给杨剑嗔服下了毒药,登时方寸大乱,怒道:“你这臭道士,妖道士为什么要害我爷爷?”道士冷笑道:“你有一个爷爷在,便不会将我这个师父放在心中了是也不是?”杨韵泽见杨剑嗔口中只有出气,鼻中已无进气,心中更急,慌忙去找药材,不料那百宝箱却已丢在那个破庙之中,哪里还来得及再回去找药箱。杨韵泽哭道:“你快救救我爷爷,你快救救我爷爷!”道士见状略有不忍,道:“要我救他也容易,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杨韵泽急忙擦干净泪水,问道:“什么事?”道士笑道:“你必须答应我,如果我救活了你爷爷,你必须配我练三年的功夫,一步也不准离开我。”杨韵泽一听不禁迟疑,心想:“爷爷的病世上除了昆仑山的神丹之外,只怕再无灵丹妙药能够治愈得好,他要我三年不准离开他,那这三年之中,有谁来陪他去昆仑山去寻灵丹?”心中略一想,即又道:“你要我跟着你也不难,我与你打三个赌,只要你能够胜得了我,我便心甘情愿地跟你去,不过倘若是我赢了,你不准再阻止我干任何事?”
道士笑道:“我好好的,为何要与你打甚么赌?”杨韵泽急道:“那好,我跟你打三个赌,只要你能胜我一次,便算你胜了。这总该可以了吧。”道士沉吟道:“这个……?”杨韵泽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堂堂一代宗师竟是这么没有胆量,以三敌一,尚且不敢,日后传到江湖上,且看你这个高人的脸往哪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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