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兄妹二人站在侯府大门前时,还是看到了萧条破败。
“阿兄。”小妹转过脸来道:“如果不是太缺钱的话,还是拿钱出来把侯府翻修一下吧?”
“暂时还是要等等……”徐子先苦笑着道:“进来的钱多,出去的也多啊。”
现在一个月能收一万五千贯,而且把很多官户和隐户的力役时间都用了一半。徐子先又讲规矩,不会延长役期,如果下一步还用工的话就得花钱雇工,开销必定会猛增。
一年不到二十万贯的收入,要练一千五百步兵,等买了马回来,再练一百骑兵,按徐子先的设想是要比朝廷禁军更加精锐,投入的金钱绝对是海量。
到明年时,合格的团练兵,正项开支是每月伙食费超过五千贯,一百多匹马得三千贯马料钱,光是战马和武府的吃喝就得八千贯一个月,还不论饷钱。
如果走精兵路子,一个武卒每月放一贯五百钱,这是明面的军饷发放,和厢军相同。但徐子先打算用各种名目发下补贴,每兵一个月最少五贯以上,这才能作养出忠心足够,能力也足够的精兵。
舍不得钱,不投入重金,得到的始终还是半吊子的玩意,这是徐子先的个人结论,不一定全对,比如有的时候砸钱也未必能砸出精兵,但徐子先可以确定,不砸钱就必定出不了精兵。
“待坊机运回来……”徐子先屈指算道:“还得购入大量棉花,然后给庄上的妇人们拿去纺布,这事成了,每月又多收数千贯,待还了欠债,拨出几千贯来修理一下便是。”
“阿兄记得就好,”小妹脸上满是欣慰,眼神深处也有一抹骄傲,一些怅然。
“父亲会为我们骄傲的。”徐子先看的出来小妹的心思,眼前的一切再好,父亲和母亲也是看不到了。
小妹点点头,不复多语。
兄妹二人一起从侧门而入,几个留守的牙将一起前来迎接。
府中杂役倒是比以前多很多,李仪多派了十几人到侯府正宅来执役,虽然有不少地方破败,但最少都是打扫的干净整洁。
祭祀用具和物品也是准备好了,兄妹二人到各自住所换了素袍,一起到供奉先祖的侯府家庙去。
家庙平时不开,今日破例打开,下一次打开就是除夕时最隆重的年尾祭祖时了。
南安侯府子嗣单薄,俱是一脉单传,小妹并未出嫁,所以也能进入家庙,参与祭祀。
在一群牙将和执事们的簇拥下,徐子先将相对简单的仪式走完,最后持爵祭酒,上香祝祷。兄妹二人没理祖父祖母的神位和画像,只是站在父亲和母亲的画像和神主牌前。
徐子先站在徐应宾的画像下,脑海里有些混乱,甚至有些紧张。
他还算不算是徐应宾的儿子?从身份地位,世人认可的一切,当然还有这具身体,身上所流淌的鲜血,从这些来说当然算。
从情感来说,三位一体的记忆相当的复杂混乱,使得徐子先在苏醒之初性格和情绪都混乱了相当长的时间。
现在终于融合到一起,徐子先原本以为自己就是后世的大学生徐子先,但慢慢的他发觉,郁郁不得志的徐子先,纨绔少年的徐子先,各方面的回忆,思维习惯,做事的章法套路,也并不纯然是来自后世的人所能为之。
既然分不清,就不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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