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片血翎,一片在三危山消失无踪,一片枯竭在了不周山下,最后一片毫无音讯,有心阻止无尽和玄武,却不知该从何寻起。
昨日镜鸾说她回了趟天虞山,霄明刺断了山中灵脉,她又用寸情强行召出了剑冢中所有未开蒙的剑刃,如今的天虞山有如一座坟冢,灵兽四溃而逃,逃不走的无非溪中那些虎蛟,都死在了滩涂上。
那座山,百年内怕是回不去了。
在人前还忙碌些,一旦静下来,便觉得前路茫茫。
阿九的寿数,不知能撑到几时……
“云渺渺。”身后突然传来重黎的声音,惊得她心头猛一颤,回头之前匆忙整理好了神情。
“何事?”
“还问本尊何事?”重黎不悦地皱起了眉,“没人告诉你吗,那个叫余……余念归醒了,你成天挂念着,这会儿不去看看?”
闻言,她黯淡的眼底忽地闪过了几许欢喜的神光,快步跨出门去。
“你慢些,人跑不了……”重黎好笑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近来入山的人多数承她恩惠,故而一路遇上的人都为她让开了路,恭敬地称一声“掌门”,她无暇顾及,加快了脚步,重黎都险些没追上。
“念归几时醒的?”
昏迷了数月的人忽然清醒过来,她激动之余更是措手不及。
“刚醒,我也是才听说的,还以为你都知道了。”人多眼杂的,他也不以“本尊”自称了。
“我忙了一早上,应是疏忽了。”
她走得快,身旁的人都似浮光掠影,顾不上一一看清样貌,只连连点头示意,虽说敷衍了些,却也是情急之举。
不知同多少人这般擦肩而过,她忽觉一道异样的视线停在了她背上,倏忽回头,却未曾发现可疑之处。
“怎么?”她突然停下,重黎始料未及,倒是冲出去三五步,又折返回来。
云渺渺心生疑惑,可眼下的心思都在余念归终于醒了这件事上,顾不得细思。
“没什么,走吧。”
他们到端华那边时,其实已经去得有些迟了,长琴和端华都已经到了,晨间来送药的步清风站在床边,应是头一个发现人醒来了的。
余念归坐在床上,面容有些憔悴,这些日子虽有丹药续命,但她到底是昏睡了太久,醒来后勉强喝了几口茶水,便一直呆呆地坐着。
端华正为她诊脉,眉头紧锁,半响,看了长琴一眼,示意她也看看。
长琴仔细地探过了她的伤势,面色愈发凝重。
“长老,如何了?”云渺渺上前询问。
“你来了……”长琴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息,“内伤已无大碍,但无尽的邪气伤及她的灵根,以致她眼下神识模糊,方才端华上前,这孩子……她竟然认不得自己的师父了。”
闻言,云渺渺面色大变,看向余念归,她果真神识恍惚,茫然地环顾四周,却不知该看谁。
“虽说人醒了就好,但她眼下这副样子,只怕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连长琴都这样说,其他人就更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