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的崩毁还在继续,玄武立于云端,面不改色地观望。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出任何庇护之术。
听说陵光当年前往不周山之前,便将自己的三枚血翎托付了出去,其中一枚给了三危山的山主。
那三青上君不久前散了魂,难道血翎已经被带走了?
啧。
若不是还指望无尽为他办事,他今日才懒得来三危山一趟。
一寸一寸找过去太过麻烦,本以为都毁了总归会将其逼出来,没想到居然白跑一趟。
晦气。
他烦躁地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摇摇欲坠的山道上,岩石滚落,枯木被碾成了渣,重黎捂着淌血的肩疾步前行,化烟之术几步便施展一回。
看着手中的英招剑,便想起方才自己失去理智,拿这把剑刺她的时候,不由得一阵烦躁,将其收回鞘中。
“重黎!重黎!……”他的遁行之术太快,在这等乱石如雨的地方,一会儿便拉开了距离,她还得护着孟逢君,倒有些跟不上。
重黎跟听不见她的喊声似的,兀自往下走,她只得抓起孟逢君,避开落石飞了过去,拦在了他面前。
“我们刚从谷中回来,山石都落下去了,你难道要漫无目的地找人吗!”
主上坠崖,她也心急如焚,但这么找反倒容易误事!
看见她,重黎心念一动,忙扣住了她的肩:“你不是她的命兽吗,灵络相连,可有感应到什么?”
闻言,孟逢君也反应过来:“是啊上君,您既然是云渺渺的命兽,应当能察觉到她是死是活,人在何处吧?”
本以为是个寻人的法子,却见镜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踟蹰不定地望着山下。
“这……这恐怕不成。”
“为何不成!”
她叹了口气,咬咬牙,道出了实情:“我……我并非主上的命兽,与其灵络也从未相连。”
“什么?”孟逢君讶然,“这怎么可能,那日在风华台上明明……”
明明就成功召出命兽了啊。
镜鸾无奈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重黎一眼:“主上的魂魄一直不太稳固,故而如不了轮回,只能借尸还魂,且命数多舛,缺福少寿,这样的命格,是没法召出命兽一同修行的。”
闻言,重黎浑身一震。
魂魄一直入不了轮回……
只能借尸还魂……
缺福少寿,无法修行……
他一直以为当初已经将她的魂魄拼好了,司幽也告诉他,可以安心走了。
这么多年,都在骗他吗?
“那上君你……又是怎么回事?”孟逢君百思不得其解,那风华台上的百鸟,可不是众人看花了眼啊。
“……主上两次召唤命兽,其实都未曾成功,是我做了手脚。”她道。
那些灵兽,还有丹穴山的凤凰神鸟,并非遵从召唤而来,而是跟着她来的。
便是无法成为命兽,演也要演得像些。
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孟逢君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云渺渺都无法顺利度过颜驻期了。
她并非没有慧根灵骨,而是从一开始就伤了根本。
“这可怎么办?要如何找到她?”
没有同根同源的命兽引路,偌大三危山,要去哪儿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