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本尊欺负了这小子?”他明明没有在笑,她却莫名觉得他在暗笑她。
尴尬的咳了一声后,她直起了身,朝榻上望了一眼。
司湛似乎睡着了,被窝里小小地鼓着一团,还有几分戒备。
她压低了声音,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要作甚?”
重黎一挑眉,着实理直气壮:“睡觉啊。”
“睡……睡哪?”她瞧着这屋里连把椅子都没。
“喏。”他一扬手,眼前便陈了张软榻,连枕头和被子都一并铺好了。
她一脸诧异:“……你方才是去搬床了?”
“嗯。”
“……”还“嗯”?
“本尊不想睡房梁。”他一面说,一面朝那软榻走去。
错愕之余,云渺渺反应过来:“你要睡这?”
他已经坐在了榻上,掀起被子躺了上去,幽幽地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
她顿了顿,“那我……”
他撩起半边被子,拍了拍只有一只的枕头,不晓得哪来的自信,还催她:“过来啊。”
“……你晓得这不合适吧?”
“哪儿不合适?”他倒来反问她了。
她嘴角一抽:“男女有别,还望自重。”
闻言,他坐了起来,狐疑地盯着她瞅了好一会儿,目光从她脸上渐渐下移,最终停在了她的肚子上。
“你确定要同本尊说这个?”
“……”差点忘了,她确实还怀着他的魂胎。
男女之别,在他二人身上,只怕没什么说服力。
“赶紧过来。”他不耐烦地冲她招了招手,“你难不成真要睡房梁吗?”
她上回意图爬房梁,可被他半路截了下来。
再爬一回,结果多半是一样的。
她皱着眉,目光复杂地望着软塌上的魔尊,说他凶吧,也不尽然,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发觉自己心里是有些喜欢他的缘故,眼下瞧着他“衣衫不整”地躺在那儿,愈发觉得他像是在引诱她。
从前不夜天的姑娘其实也好用这招,且屡试不爽。
她今日也算体悟到了那些恩客的心情,不过这念头是万万不能让这祖宗晓得的。
犹豫了半响,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挪了过去,总觉得这几步路,走得很是艰难。
所幸司湛没有醒来,她坐在了软塌边,慢吞吞地躺了下去,贴着边儿,只盖了一个被角。
这种软榻大多时候,是供人午间小憩之用,故而做得并不如床那般宽敞,她像是随时都会翻下去,在边缘处摇摇欲坠,得亏她身量瘦小,居然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但身后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重黎鄙夷的望着她:“本尊身上长刺了还是怎么?”
“……没。”
“那你离这么远?”
“……”她这会儿怕吵醒司湛,不想多言,犹豫片刻后,朝身后挪了一寸。
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捞了过去,惊得她险些从软榻上跳起来!
“哎你!……你放开!”她压低了声音,恼怒地推了他一下。
“别乱动,回头真滚床底去了。”重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垂上,她浑身一震,险些反手一个巴掌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