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玄天闻言,眸光闪了闪,又深深看了她几眼,便低头埋到了她的颈里,千酒愣了愣,抬起手,也轻轻拢住了他。
“殿下,未有所获。”
耳边又好似响起了无衣的声音,他这些日子,回去北盛天除了处理殿中事务外,还有一事挂在心上,但任他翻阅了多少古籍,都寻不到其他不伤害千酒也能让兄长醒来的办法,而上次他寻了一半,便感应到千酒好似离开了九仙山,本以为她只是出门玩闹,未曾想接连几日都没回去,这才放了最后一本古籍,先赶来确认她的安全。
而放下的那本古籍,是他最后的希望,若也无果.....
“难道是十万年的?百万年的?”见他一直不说话,千酒疑惑道。
一语落了许久,仍是未得到一字回应,只是抱她的力道又紧了紧,千酒还想开口,却听得耳旁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酒儿,世间事,难两全,我从前不信,”他顿了顿,“我醉了,酒儿别放在心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承认自己醉了,那些真的醉酒之人不都拼命说自己没醉么?可玄天此时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又好似的确是醉了,听得他话中句句无奈,千酒这才发现,与他相处的日子,自己只顾着欢愉,却没想过,风轻如玄天,到底也是有烦恼的。
从一番思绪之中回过神,不觉已然过了良久,耳边传来阵阵均匀的呼吸声,想是睡得沉了,蹑手蹑脚地将他翻过身来,却见本该意气的眉眼处,蹙得紧紧的,原是醉了也会睡不好啊。
因着与元家约定的日子是在大半月后,千酒虽已然找好了那胡诌的大哥,却是不太好现在就露面,不过她闲来无事暗地里也去元府偷看过几次,梦河将自己和元礼照顾得很好,府里上下都在准备着迎亲要用到的喜庆物件,元夫人除了偶尔出来闲言碎语几句,迎亲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梦河自己张罗,也不知元夫人是不介意还是太介意,总归没看见过几次。
自从那次玄天醉酒,之后千酒每每提起,他都会装傻,明眼人一看就知晓他不想再提,千酒也不强求,只是仍旧有意无意地侧面打听几句能让盛景醒来的办法是什么,又不好太过明目张胆地发问,既然玄天不愿说,那定然是有什么她不方便知晓的内情,她若要一鼓作气问到底,或许也没什么好处。
那日被玄天拿去翻过几下的话文也不知扔去了哪里,她把玄天搬进洞里就累得差点没走回自己的房内,想不到他看着不重,却是拖都拖不动,第二日再去找那话文时,就已不知去向了。
又在洞里过了大半月的清闲日子,玄天也难得地没有回北盛天,不日终是可以结伴去元府。
沐阳显得很有兴致,一大早就来洞口等着,千酒看玄天穿着那身淡蓝的衣裳,想了想,还是先将胡子给玄天贴了上去,看着沐阳一副妖娆皮相,摇了摇头,转眼手里又多了一顶更显老气的胡须。
“为什么我的这么多白胡子?!”沐阳看着千酒手里捧着白了大半的胡子,又转头看了看玄天脸上还算年轻的颜色,些许不满道。
千酒却是一边上手一边说道:“你年纪太小的话看着不沉稳,那元夫人不好镇住,不如弄得大些,也给我们涨涨底气不是。”三言两语间,已将胡子牢牢贴在了沐阳的脸上,他嘴上虽不满,倒也是没躲,一番下来贴得还挺顺利。
“可是,”沐阳摸了摸自己的新胡子,又调整了一下不舒服的地方,“我这头发这么黑,胡子这么白,完全不搭调啊。”
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千酒捏着下巴,想着要不要再弄一顶假发出来。
“这个容易。”却是一旁的玄天淡淡道。
话音刚落,刚刚还是如墨的长发已然变得花白斑驳,沐阳今日又穿了一身十分老气的深褐色长袍,这样看来竟是特别顺眼,已经十分接近千酒想象的沉稳大哥形象了。
看着沐阳忽然就斑驳的头发,千酒转过头看向玄天惊讶道:“你能做得这么方便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粘胡子白粘得那么辛苦。”
玄天却只撇撇嘴,不以为意。
回过头来,千酒盯着沐阳的神情又有一丝古怪:“其他的差不多了,只是沐阳这脸....好似太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