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剩她们二人坐在客栈里,叫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酒,慢悠悠地吃着,不过才喝了两三口酒,千酒就不愿了,直嚷着不好喝,竟是真就再也不碰一口,还是梦河随和一些,任由千酒闹着,只笑笑,然后自己一杯一杯的喝。
吃得差不多了,二人也还没有现在就回房的意思,便坐着说说话。
先是千酒十分好奇道:“梦河姐,这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梦河不解。
“当然是怎么对付那个元夫人啦,我看她那个样子,就算上次没去得罪她她也不会愿意让元礼娶你的,要不要我们施个术什么的?不然我们将身份告诉元礼,然后让他将元夫人骗到个没人的地方,也好捏术不是?”千酒一口气说了许多,显得兴致勃勃。
“瞧你。”梦河笑着嗔怪道,抬手,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我一时还不想去考虑那些,只想好好地高兴一场。”
梦河歪着头,喝了大半壶酒的脸上浮了些许红晕,眸里尽是安然的神色,此时正端端的望着窗外,夜晚的天上星光点点,本是一弯新月,在她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圆。
因着梦河今晚喝了不少,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千酒起身将她搀扶着回了房间,醉酒的梦河也乖巧得很,轻轻松松就将她放到了床上,掖好被角之后,千酒才灭了蜡烛,想着她一个人睡会舒服些,于是出了门往今天本用来做戏的那间房走去。
白日里为了甩掉那些小厮而费的力,此刻好似突然一起向她袭来,惹得自己睁不开眼,也没闲心再去整理桌上还没倒掉的茶水,径直往床上一趟,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道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忽有一双冰冰凉凉的手在自己脸上拂了拂,千酒乏极了,以为是梦河醒了酒来看她,也没睁眼,只抬手挡了挡,侧了个身继续睡着。
那人却是不死心,坐在床榻上的姿势改了改,就又伸手来拂。
千酒被初的那一拂已然弄得有几分清醒的架势,如今又拂过来,全然没了睡意,她平日就十分讨厌有人来打扰她睡觉,如今看在是梦河的份上,才没有大肆发作,只微微睁了眼,翻身坐起,向着床榻边的人正准备轻声嗔怪几句,却瞥见一块红红的衣角。
顿时神智回了九分,抬头一看,来人平日淡淡的脸上,竟添了几分担心。
“玄...玄天?”千酒一副迷茫的神情,“你怎么找来了?殿中的事情办完了吗?”
玄天一时没回话,只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又抬手朝她脸上摸了摸,发觉没什么事,才缓缓出了口气。
看着玄天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做派,千酒更是疑惑道:“怎么了?”
“你还说,”玄天显得有些不高兴,“我回九仙山没见着你,以为你上哪玩闹去了,谁知入夜多时也没等到你回来,这才出来寻你。”说罢,又望了望茶桌的方向,声音露了几分关切道:“酒儿没事吧?那茶...”
千酒还想瞒一瞒,害怕玄天知道了有什么想法,只得干笑两声道:“那什么,我闲来无事,泡着玩玩,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的。”
既然她知道,那说明不是别人的什么手段了,见此,玄天之前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看千酒这做贼心虚的反应,挑眉道:“也罢,梦河好似也在这里,我问她便是。”接着起身作势现在就要去问。
此番玄天来得突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去跟梦河通气,他又是个精明的,若是换着法子套话,就算是梦河估计也吃不消,念及此,千酒顿时焉了。
“欸,等一下,”千酒撇着嘴,无奈把来龙去脉告诉了玄天,言语也没欺瞒什么,反正到最后估计也会被套出来,不如老老实实说个清楚。
谁知玄天听完脸色却不太好,千酒以为是她们的做法惹得他不高兴,正想开口解释。
忽听得玄天低声道:“这么说,你差点跟一个中了药的男子呆在一处?”
他竟不说她们那不着道的方法,也不感叹梦河一腔呆头呆脑的情愫,只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千酒愣了一愣,才道:“若不是出了点状况要我去解决,不然我跟梦河姐自是要在外头好好守着的,这一番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话音刚落,玄天突然一个欺身上来,将千酒困在了身下,眸中些许不悦道:“以后,再不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