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人毫不留情的赶出来后，我们站在门前，一句话也说不出，脸上只能摆出一副看似在沉思，其实也在沉思的表情。一夜之间物是人非，这种事只会是聊斋的故事，而不会发生在我们的周围。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我把外套脱下塞进钟志文手里，摸了摸身上没什么累赘的东西，借着黄文均的肩做脚踏板，像昨天晚上一样再次潜入院子里去，我相信没有事能做的完全天衣无缝，只要曾经发生过。
一方面要注意里面的女人，一方面得小心不能发出声音，还要留神寻找证据，又加上光天化日的威胁，我深深感觉到自己已经踏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并且越陷越深。顺着昨天晚上的灌木丛找过去，果然看到几对浅浅的脚印，和自己的鞋底比了一下，完全一样。看来不用再怀疑什么了。
翻出去要麻烦些，好在我的运动神经一向不怎么坏，跳下地面，我把里面的脚印简单告诉他们，再次证明了我们认路能力的正确和女人的撒谎。但说实话，证实了这一点我完全不觉得高兴，这也说明，放在我们面前的是原先想不到的大麻烦，或许是锅盖大的麻烦吧。
照例上车围坐成一团商量，这个车现在坐起来人数正好，我不希望它会越来越小。
“是谁这么快就毁灭了证据。”吴心仪皱眉说，看起来是个问句，但想必她自己也知道，这种问题问出来，是没有人能够回答的。
“只能理解为凶手还有后台，或者联合作案。”钟志文说。
“那么刚才的女人呢？”
“不会是同党，随便找个人来就行，他们不会让知情者暴露在我们面前。”我点点头，接受了钟志文的说法。
吴心仪清清嗓子，估计是吸引注意的例行方法，开始罗列，“现在有这么几点关键，一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有后台有组织，单纯的为作案而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二是这些被害者有什么联系，当然，这个问题只要知道目的也就不是问题，但现在我们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告诉我们，只有自己来找。第三就是既然前面几起案子都做的光明正大，这次为什么又改变了方式，要毁灭证据。即使留下了杀人现场，警方也未必能找出证据，这个凶手做事很干净。”
“这次不是因为中途被你们发现了么。”我插嘴道。
“对，是不顺利，但这点小把戏是瞒不住人的，结果出现了这么反常的行动，如果要解释，只能解释说这次现场里有不可磨灭的重要证据。”
“就是有证据，现在也消失了。”
“所以这条路也是死路。”吴心仪继续说下去，“另外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可疑。”
“是什么？”黄文均抢先问，虽然他一直坐在车里，但我实在不敢肯定他对这个事能了解多少。
“算了，现在不是时候说，我觉得是我把事想的太坏了。”吴心仪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其实，我也有件事要说。”现在估计是该说出来的时候了，我想。原来之所以犹豫，除了钟志文的反常，还有一点，就是对吴心仪放心不下，她始终是个做警察的人，和我们的目的方式都截然不同，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实，不过从目前情况发展的势头看来，大家知道的多一点也未必是坏事，毕竟，我现在正处在极度的危险中，也顾不了这么多。
一群人于是都看着我，等待下文。
“我本来只是好奇，后来被黑衣人抓进去，看起来他想立刻杀了我，但后来看见我的一块玉块，就改变了主意，然后追问我玉块是从哪里来的。”虽然不确定这一点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还是黑衣人个人的问题，但终究是一个切入口。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钟志文充满疑惑的看着我，像要透视我的脑袋。
“我本打算等去了警局才说的，而且昨天老子被吓的差点尿裤子，你们两个王八蛋连问候一声都没有，鬼才告诉你们。”我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来掩饰。
“那块玉是怎么来的？”吴心仪问道。
“我外公给的。”
“我想我们现在有地方去了。”吴心仪露出满意的笑脸，居然十分妩媚。
虽然不情愿，但看起来我们似乎确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日夜奔波的赃物终于又有了方向，朝着我们出来的地方直奔过去。
在回家的几小时内，我们又在车上小小的讨论了几次，这回吴心仪不再顾左右而言它，至少在我看来她有问必答，完全不复才见面时的装神弄鬼。“这小丫头一定是没钱了，指望我们帮她闯空门呢。”黄文均也感觉到这点，但他的思维方式似乎和我完全不同……
我们从吴心仪那知道了几起案子被害者的大致资料，共同点，以及其他东西，拼命想把这几个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的人之间那条隐约存在的相同点找出来，但最终无功而返。吴心仪看见我们沮丧的样子，反倒豪爽的笑了，今天她似乎心情很好，连着笑了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