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棚中的那些宿老听说江东城外许多村庄已经十室九空,心中都不太相信。
就如新任太守苏问心所说,他们这些人大多在江东州内有着大量的田产和仆役。
若真是有许多村庄已经十室九空,怎么他们会没听到一点风声?
这些想法都体现在宿老们面容之上,神色间便显出一些轻视来。
特别是徐老爷。
他作为曾经有幸入朝面圣的大官,自然是见过更多世面。
不会被一个年轻人随意两句话便吓过去。
就见徐老爷面上始终保持着镇静,缕了一缕胡须问道:“正如苏大人所言,我与几位老友都未曾听过家人报讯。
却不知道苏大人的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可是……受了人欺瞒?”
那苏问心虽然年轻,但也已经察觉自己一来便被这些江东城人轻视了。
以徐老爷几人为首,句句话都戳着苏问心,暗示他年轻受人欺骗,还没有见过世面。
这时候苏问心彻底冷了面孔,也是出言讥讽道:“怎么?你们是觉得我年轻好欺骗不成?
几位老爷家中仆人没来报讯,怕是因为他们也已经遭了不测,没有这条命来报讯吧!
几位老爷试着回忆一下,这段日子除了没人来报讯之外,是否有别的人从庄上进到城中?”
这话说得众人面色一片茫然。
但是渐渐地,大家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确实就如苏问心所说,这段时日非但没有人来报讯,连寻常回报收成的人都没见过一个。
这世上要传递消息,全靠人力。
若是村庄上遇到农忙季节,十天半月没有人进城汇报也是常见的。
但是被苏问心一提醒,大家才惊觉似乎确实许久没有见过庄子上的总管仆妇来城了。
人人面面相觑。
忽然有人大声说道:“不好。我那芙娘和夫人吵嘴,正在庄上养气,别被山贼撞上!”
显然此人是把小妾送到大房夫人管不着的地方养着,如今却是担心她的安危起来。
另外几名宿老也是有些乱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就连一直显出傲然之色的徐老爷,如今也是面上慌乱。
他的小儿子这两日也在城外庄子里住着读书。
也是许久没有送消息回来,不会真是遇到了不测吧!
眼见先前还在暗中嘲讽自己的宿老们慌了神。
这位年轻的太守面上甚至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
陈攻却是不能让大家继续文不对题下去。
这时他将话题重新扭转回来,肃然问道:“山贼有多少人,武功到底如何?”
眼看陈攻面上郑重神情,那年轻的太守苏问心面上忽然露出羞愧神色。
他心中暗道:“到底是陈大侠,虽然看着比我还年轻一两岁。行事却是如此稳重。
我被几人话语一激,就忘了大事要紧。”
接着苏问心忙恢复了严肃面孔,对陈攻道:“这伙山贼如今到底有多少人,武功又是如何,没有人知道。”
众人都是竖起了耳朵来听苏问心的话。
听到他如此说,又是个个大奇。
苏问心补充道:“只因为被山贼洗劫过的村庄都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