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是在天色傍黑之时才溜达着回了玄幽王府的,回来的时候,她抱着一堆东西,肚子吃得滚圆,还打着饱嗝。
她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包天这么晚回来,其实也是在试探洛云锡的底线,谁让他平白无故地在定远侯府的宴会上突然抽风对她那么和颜悦色的?
要不是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早就被没命了,洛云锡这家伙,纯粹就是借刀杀人,还不见血的那种。
他不是已经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了世人他对自己的小书童很是宠爱吗?
那她若是不做出点成绩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洛云锡演的这手好戏了?
陶夭夭一路腹诽着,已经做好了面对洛云锡滔天怒火的准备,然而奇怪的是,一直到她用桂花酒净完脸之后躺在了床榻上,还是没有等来任何人的责备。
洛云锡见到她之后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几句,而那胖管家则是连问都没问,反而还笑眯眯的对她和颜悦色,只有沈玉枫凶巴巴地似乎受了什么气,责问她为何回来这么晚,然后罚她让她做宵夜吃。
她带着满腹疑虑乖乖地去了小厨房,也没叫帮手过来,自己和面剁馅包了一小锅馄饨送去了洛云锡书房,之后又去收拾了连汤水都喝得干净的小铁锅和两个大汤碗,这才躺在了软榻上。
或许是平日里对着冷言冷语的洛云锡惯了,这一次她自知理亏,却没换来一句责备,却又怂了。
于是当晚,她在玄幽王府度过了第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然后第二日一大早,乖乖做好一顿精致的早餐之后,她便去找了管家陈忠。
“陶季啊,今儿个可真稀奇,你怎么起这么早?”陈忠刚从账房出来,看见陶夭夭顶着两个黑眼圈来找他顿时有些惊奇。
“陈管家,我来找您,是有点事儿想跟你说。”陶夭夭看了一眼陈忠手上拿的账本,顿时有些心虚。
“是世子那边出了什么事了?”陈忠皱了皱眉头。
“没,没有!”陶夭夭慌忙摆手,“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陈忠上下打量了陶夭夭一眼,“你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还在外面欠银子了?”
“额……”陶夭夭满脸愕然,硬着头皮点头:“是欠了点儿。”
“你真在外面欠银子了!”
陈忠大叫了一声,嘴唇上方的胡子被口中的气流吹得翘了好几翘,着实滑稽,可是陶夭夭却硬憋着没敢笑出声。
“那还不是为了给世子试菜,为了烧出更多好吃饭菜所以才去的吗。”
陶夭夭低头小声说道,“我去了城中据说最大的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然后……然后报了玄幽王府的名字。”
“你行!算你狠!欠了多少?”陈忠抬起巴掌扬了扬,最终又狠狠地放下了手。
“欠了五十多两,掌柜的给抹了零头,记账记了五十整。”陶夭夭的声音轻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