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玩味地眨眨眼:“我说,你收到后,会怎么处理?”
难得的,墨千寒不再选择无视,而是很严肃的讨论:“吴通为人憨厚……”
“等等,你怎么就知道他憨厚老实?见过他?”
“并无,自是根据历年来呈上的文书判断,做事强硬,领导有方,青州在他的带领下,年年富饶有余,上税有多无少,派去勘察的钦差归来后,都赞不绝口,唯独此人不善言辞,时常得罪他人,待百姓视如己出,你觉得这种人会平白无故去冤枉一个丞相?”
也对,他虽然没和吴通见过面,但为人完全可以通过当地民情来了解,会经常派钦差全国各地的现场侦查,原来坐在这深宫,也可以把天下事看得透彻:“那丞相呢?”
指尖蹭蹭眉角,不假思索:“丞相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自视过高,久了你会发现他时不时就会弹劾某某大臣对他言语不当等等,要本君为他做主。”
“不会吧?他一个丞相,谁敢没事招惹他?”就算真有这种事发生,他一个一品大员,自行处置就是了,还要上折子这么麻烦?
“正因如此,出了任何事都会找我处理,他若自己去办了,又恐被说以权欺人,若本君来做,便与他毫无干系。”对此,墨千寒自己也表示很郁闷,丞相这等官员的奏章,总是要首先批阅的,简直耽误功夫,没事找事,要没这些鸡毛蒜皮又不得不认真批改的文书,他也不至于成天坐在御书房难以抽身了。
据表情来看,这家伙挺无奈的:“噗,你直接警告他不要再为这种事烦你不就好了?”
男人冷笑:“然后呢?君臣离心?”
哈哈哈哈,也对哦,身为天子,唯一能了解到大臣们性情的法子就是靠奏章和每日上朝了,朝堂上那么多人,大臣们也不会明目张胆说实话,私下又没多少时间来往,不对,就算有时间,也不能太频繁的单独见面,雪歌说过,墨千寒单独见了谁,不出一天,紫阳城内的官员都会知道。
更不能秘密相见,一旦漏风,群臣猜测。
做皇帝挺不容易的嘛,不但要想着如何让朝臣只认他一个朋友,不结党,还要想对每个大臣了然于心……越想越想觉得好混乱,甩甩脑袋,不想了。
“看不惯他之人比比皆是,但再怎么忠心,既然折子上来了,这事就必须要谨慎处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且还万不能让丞相知道吴通参奏于他,否则二人必定反目,只能是派人前去追查缘由,后给吴通一个合理解释,不然他会一直追问下去,你呀,想事情太过简单了,也不想想万一那家奴就是奸细呢?”
“那就现在把丞相找来,告诉他这事不就行了?”
这该死的女人,斥责:“你就非得和我抬杠吗?都说不能让他知道被人参奏,一旦传扬出去,人人自危,你认为谁还敢跟你道实情?”
那最后查出家奴是奸细,不还得真相大白么?算了,帝王之术,太复杂:“行行行,我不问了行吗?咱继续。”怪不得这家伙看不起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这个有意思,说在门山郡的李村沟发现一尊天然形成的神女石像,震惊世人,天降祥瑞,请求朝廷拨款八千两纹银为神女像修建庙宇供奉。”心里早有主意,不想再被看扁,偷觑向男人脸色,发现似乎没什么变化就得意道:“简直是无稽之谈,什么天降祥瑞,肯定是想贪钱,这样回成吗?”
‘如今大战在即,国库紧张,待战事平息,吾便派人前往实地勘查,若属实,准!’
墨千寒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此这般,很快你将会收到他的第二封文书,意思为正因大战在即,神像此时现世,即为云蟒旗开得胜而来,你又要如何回批?”
夸张咂舌,他连人家会说什么都想好了?
“咳,那就告诉他,直接立马派人过去查明真相。”
“派谁去不需要消耗钱财精力?且这种事,还不能随意派个人敷衍了事,对神明不敬,必遭百姓谴责,只能是某位三品以上大员,你觉得朝臣们每天都无事可做吗?一趟下来,经费少说千两。”
祝思云双手托腮,一脸萎靡,就说她干不来这活吧,不服输地转动脑筋:“我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神女像毫无意义,可也不能因此判定此人乃贪官,毕竟你们这里的人太迷信,还不能真给他拨钱,否则此例一开,以后谁见个长得奇怪的破石头都来问我要钱咋办?这样吧,嗯……敬畏神佛,不在形式,心诚则灵,爱卿需每日前去虔诚叩拜祝祷,若此次真能佑吾云蟒守得云开见月明,来日必当修缮庙宇,香火鼎盛!如何?”
墨千寒脸上黑气渐渐隐退,愉悦取代:“虽然差强人意,但借王后吉言,好,若真能平步青云,本君到时便亲自前往拜谢神女。”
“切,什么神女,妖言惑众,你看你还生气了,我真不相信这些,得得得,我错了成吧?咱继续!”当皇帝的带头信奉鬼神,她又能说什么?然而看完第四本后,眉心出现了川字,是参奏她言行举止、宫廷礼仪、素日作风不够雅观,需重新教导,参奏者,竟还是位尚书大人。
这叫她怎么批改?见那家伙已经专注于一本典籍中,真是要疯了,她的举止很粗俗吗?好吧,和怜后比起来,差别是挺大的,人家说话都细声细语,随时走路注重仪态,处于苏紫国后宫时也有条不紊,从不大呼小叫,生气了也不会脸红脖子粗,端庄稳重,自小修持大家闺秀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