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风点头:“是啊,他若不说走,纳兰流川也不会介意多待上一段时日。”
“恐怕他永远也想不到这里面的姑娘个个名门闺秀。”又一官员边说边叹息,因为里面还有他的宝贝闺女,自小数十位名师教导,就盼成人后嫁个好人家,呵呵,学的那些倒是终于派上用场,却是给人白白糟蹋,怎能不心痛?
“苦了我家妹子了。”
“哎,谁说不是呢?平素对登徒浪子嫉恶如仇,听闻关系国家安慰,家姐二话不说,脱去素衣,一身胭脂,回头我一定给她寻个好人家。”
程永风看看他们,惋惜道:“巾帼女英,值得咱们敬佩,你们放心,等陈王一走,但凡失身于他们的,今后看重哪家公子才俊,谁敢嫌弃,本官定要他尝尝yān gē之苦。”心里则想,幸好他家雪歌进宫了,否则……身为丞相,不以身作则,怎能服众?
陛下就一句话,想尽一切办法拖住陈王二十日,除了美人计,他想不到别的办法,陈王好色,天下皆知,但苏紫国后宫什么美人没有?身为一个君王,普通烟花女子留个三两日也罢,二十天,怎么可能?
四百多名大家闺秀,或甘愿为国牺牲,或迫不得已的,总算是一个接一个的送进去了,就这还远远不够,秘密发榜至各州县,但凡才情出众,容貌绝佳的,都尽快送达,能给白老元帅多拖一天,是一天,这么多好闺女赔上贞洁,希望白洪毅能说到做到,否则……无颜面对天下百姓。
“这倒不必,只望若到时发生冲突,丞相能前去作证就可。”
“是啊,程帝妃如今洗清了冤情,也还了丞相大人的一世英名,仕途之路,可谓无往不利,今后还得要仰仗大人多多招抚。”
“说起这事我就恨不得把云石青抓来暴打一顿,生的什么女儿?险些害死贵千金,您不弄他就算了,还说什么过几日请他喝酒,大人,您这唱的究竟是哪出?”
程永风笑着摇摇食指:“不可说不可说,总之都别去找他麻烦。”无奈垂眸,以为他不想把云家赶尽杀绝吗?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居然险些命丧黄泉,还是秽乱宫闱之罪,可帝后派人传话,要他别问缘由,不可伤云家分毫,还得日后请他吃顿酒,告诫众人不能因云栖梧而重伤他。
虽说不大舒服,可雪歌现今能活着,又沉冤得雪,都是她的功劳,不得不听啊:“多亏了帝后娘娘,否则……!”那后果,不敢想象。
胡斐挑眉:“果然和以前是判若两人,越来越有帝后魄力了,就是也愈加难以揣测,您可知她那日见我给落帝妃和穆夫人论功行赏时说了什么?说要价值近一千五百金珠的宝贝,第一次听闻这样行赏。”
“古灵精怪!”程永风如此评价。
特意用心装饰了一番的花楼内,真真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就是连个行走婢女都能出口成章,对于其他客人皆是尽心尽力,不过一到房中,自会拿出对方家谱加以警告,身子非玄尚国和苏紫国人不给亵玩,个个施展浑身解数将那陈王取悦得浑然忘我,只想死在这温柔乡。
“爷,您可真是博学多才,小女子甘拜下风。”
“爷,您是奴家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姐妹快瞧他的身子,真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爷,奴家已经很用心了,可与您的墨宝一比,还是差强人意,奴家不依,您快指点一二……”
而明夜亭这厢,墨千寒千百年来难得的说了句恭维话:“都说纳兰兄能文善武,十十美,今日想来,并非空穴来风,还记得百年前一弈,寒能险胜,如今恐是难了。”
夜幕已渐渐降临,周围却因无数宫灯照明,整个明夜湖形同白昼,煞有一番意境。
纳兰流川别有深意的睨了对面一眼,后举着一颗旗子抚摸下颚,墨千寒是在夸他吗?又仰头看看穹天,没下红雨呢,不过说起来当初败给他后,的确着重练习了数十年,摇摇头:“不过是墨兄忙于国事,近百年少有接触棋盘而已,这东西,只要头脑足够精明,多来几次,也就熟能生手了。”
“哦?”墨千寒眉头一挑,不似对方总笑不离口,哪怕难得夸人,也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冷清模样:“若纳兰兄这般说,吾便受了你着舍命陪君子,不出十日,定叫你心服口服!”末了倾身开始亲自将黑白棋子分类,想到什么,向旁边候着的云曳道:“你来,吾舒展舒展筋骨!”
“奴才遵旨!”云曳赶紧躬身过去分类。
墨千寒起身抖抖黑袍,来到凉亭边沿叉腰,闭目仰头,扭转脖颈。
站在两步外的云三齐琢磨了半天,想着地方不小,帝君是有意还是无意,专门来他这块儿?明明另一处风景更胜,不会是有话说交代吧?斜睨了眼正垂头品酒的纳兰流川,悄悄向男人靠近。
“留了人,就把表面功夫做足。”边说边故意抬手向树梢一对夜莺打去气流。
“噗噗噗!”
夜莺受惊,扑闪着翅膀飞远,也阻止了私语外泄。
云三齐攥攥手,暗暗想着对方说的是哪回事,苏丹,对了,一定是说苏丹那事,陛下不提醒,这事大伙还真给忘了,没有急着离开,待二人再次对弈时才转身奔往紫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