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放眼望去,一张张铺就银丝布帛的餐桌不但大气华丽,摆设都叫人食欲大增,白瓷盘上一个小婉,筷子安静搁置小架上,竹筒为辅,整整齐齐,一人一套,不多不少。
供人商娱的舞台也被搭建在宴席左侧,呈月牙形,这样人人都可近距离观赏,二十多位清丽少女正随着悠扬曲调翩翩起舞。
祝思云今日穿着很是隆重,拘谨的坐在墨千寒身边,他向谁敬酒,她便也举杯含笑跟着饮上一小口,第一次以帝后身份参加国宴,显得生嫩,也分外谨慎,面对不认识的人可以不在意,但见父亲和哥哥都一板一眼,想轻松也难。
要知道如今大多数人的眼睛都在她身上,恐怕现在袖子不慎沾上一点酒渍,都能天下尽晓,脸都快笑僵了,还得笑,双腿并拢而坐,端杯、起筷、拂袖、擦嘴等等所有肢体动作都得面面俱到,在场女眷众多,看了她们,她才明白为啥涟依老说她不成体统,现代那套的确难登大雅之堂。
一辈子都如此的话,她真的会发狂,尼玛太要命了,知不知道她现在屁股有多疼?却不敢稍微换姿势,哪怕真的浑身发僵,也必须撑到底。
guo mu,天呐,如今只她和墨千寒坐得最高,俯视下方千万人,才明白高处不胜寒的真正意义,guo mu,她现在是一guo zhi mu,天下臣民之母,荣耀至高无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走到哪里都有无数人臣服叩拜,和电视里演的根本不一样,珂珂说,各国帝君从不管后宫事,帝后掌握生杀大权。
除了前朝臣子,天下女子,只要她不满意,可以无理由先斩后奏,这些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譬如云栖梧,她不喜欢,明天就能去赐死,后妃位分晋升,压根不必过问墨千寒,她说升就升,她说降就降,难怪去为雪歌求情时,自己说什么,墨千寒就是什么,那是她权利,当然,不问缘由就随意杀人,这种帝后也坐不长久,滥杀无辜乃大忌。
啧啧啧,听起来是挺威风的,在这之前都不知道阻止了多少前朝大臣女眷来问安了,每天都有某某夫人来问候,都给她回绝了,以前不被墨千寒认同时,那些人可曾记得白月湘?这一得势,就见风使舵,虚伪!
除去各国带来的女眷外,云蟒三百多位地方大员也都各自带了一位正妻,个个都学着帝后面带和煦,恐有出错给国家带来丁点负面影响。
“你看这个竹筒,小家子气,这种场合怎么可以出现在桌上?云蟒当真穷得水晶杯都做不起吗?”
“看来传言也不能然当真,云蟒依旧穷酸。”
“可我见他们百姓都穿戴富贵……”
离得最近的几位云蟒臣妻先是看看大不敬的三个玄尚国女流,后面面相觑,她们也不清楚为何今日国宴云蟒要以竹筒代替水晶杯,里面是清水,已经尝过,也是第一次参见宴会会提前放清水在旁的,但她们相信上面会这么安排一定有其中道理,于是身着绿衫的某夫人端起精美竹筒笑道:“我云蟒以竹为景,清雅高洁,偶有不济,雨后却能繁茂滋生,作用广泛,万年长青!”
“是啊程夫人,竹乃我云蟒四大经济来源之一,编制术靠的大半可不就是它么?听闻每天卖出的桌椅相当可观呢,年前不是说还可以编成席子,夏日最是解暑了。”
玄尚国这边见对方这么说,也就不做声了,但席子?那能睡人吗?也不怕被扎死。
竹子最易生长,因此在大伙眼里,很是低贱,不屑在上面大做文章,也就云蟒国物资匮乏,什么都想变成金子来用,不像她们玄尚国,矿山无数,金银提取不尽,多地平原,放牧人个个富贵,苏紫国又多处沿海,漕运、盐巴、珍珠……,岂是云蟒国和乌阳国可比?
墨千寒也是厉害,仅有一个东羽村靠近海岸,处处山高险峻,不宜牧畜,人家却能锻造出铁器,也就乱世铁器可用做武器,太平盛世的话,铁何如与金媲美?
更用大伙最鄙夷的竹子弄出许许多多的编织物贩卖各国,要不他云蟒有什么资格让大伙千里迢迢跑来帮忙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