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小手拍拍穿戴好的华裙,耳边响起的一道低笑声让镜中美人愕然,闻香悄悄转头看去,发现男人的确面带微笑,心情甚好,手持小小绢布,她知道,那个神秘女子又给他来信了,至于内容,从前面几次给她瞧过后,再不愿分享,联想着自己刚与他温存一夜,这会儿却对着另一个人龙颜大悦……
苦笑蔓延开,识趣的整理着头饰。
纳兰流川将大段内容反复看阅,想着要如何回复,挑挑眉,取过笔墨玩味写道‘天煞孤星吗?无碍,在下福贵绵延,风险无阻,大可安心。至于情伤,若在下说并非是位女子,思云可信?’
“爷,今日天气炎热,这件冰蚕丝……”手捧透明薄纱,还未曾走近,就见男人下意识收起信笺,闻香尴尬的点点头,笑说:“您先忙,闻香到外面看看大伙准备得如何了。”
男人眉宇舒展,淡声道:“去吧!”
美人迟疑了下,最后看了眼被对方紧紧护着的信笺一眼,吞吞口水,慢步走出,到了门外,深深闭目,依旧掩饰不掉秀眉间一抹哀愁。
朗朗晴空,万里光辉,自各国而来的君王与五湖四海的部落首领均带上虔诚列队走向高耸天阶,一眼望顶,足有三里之遥,上方天坛直冲云霄,此乃云蟒国最为神圣不可侵犯之宝地,连那天下圣子花无叶都曾断言,云蟒若坛陨,便自当国破。
云蟒历代国主极为信奉天象与命数之说,因此,为花无叶一句话,墨千寒还未登基前,先帝便特意大肆整修了祭坛,地势之宏大,远胜帝宫。
里三层外三层的巍峨建筑将这天阶团团拥护,每日千名重兵日夜看守,大概是云蟒国历代国运不济,因此也无人真正打过此地主意,始终安好。
祝思云走进天阶跟前时,都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圈,可谓叹为观止,深感古人之巧夺天工妙处,哦不,这还不是人界,蛇人远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可思议,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处处楼宇,竟比帝宫的建设更加光彩夺目,望着那些不日前还面带讥诮的外来人,此时个个一脸敬重,还有密密麻麻文武大臣,更是严肃谨慎。
深怕一个表情就冲撞到神灵,那般敬仰。
明知道古代祭祀等等,皆是无稽之谈,穿越了,可也没让她见识到神仙那些个仙术,还是觉得鬼神有点不切实际,但依然被环境感染,内心滋生着莫名的敬意,乖乖,一个石碑而已,竟为它占地面积最少五里地,与帝宫、紫阳城成三角形,黄金地段啊,寸土寸金,太浪费了吧?
“看什么呢?今天你可别胡来,严谨着些,这里不是你能狷狂的地方。”穆涟依低垂着头,特意上前一步小声警告。
废话,我当然知道,在心中默默回了这么一句。
来时珂珂就怕她毛毛躁躁,特意交代了番,说什么除去大伙见得着的这数千人,祭坛外还跪满了云蟒国各处而来的百姓,这么大场面,身为帝后,哪能不格外当心?好不容易得到姐妹们的认可,愿意把她当头头,绝不要再给看扁。
哎,毛毛躁躁,在现代时,谁会用这种词来形容她?只能说古代规矩繁重。
穆涟依并未跟着上天阶,而是和云栖梧和柳芯蝶乖乖跪在下方,只有落玉娇尾随在祝思云身后,别国也仅有天子和部落首领能相随,带来的臣民后妃无资格攀登。
云蟒臣民则在丞相程永风一声大喊‘跪’,集体匍匐。
白洪毅慈爱的望了眼已经上了阶梯的爱女,老眼柔光闪烁,看她紫金凤袍加身,行为得体出众,既欣慰又自豪,那种白家飞出一只金凤凰的荣耀感远胜当初被册封帝后之时,这一刻,意识到了曾经的自己多么狂悖,枉顾先帝之厚待,女儿现今才算得上名正言顺的帝后,原来想母仪天下,并非家世和一道圣旨便可,还得与天子同心同德。
都说女儿获得圣宠乃天子刻意为之,做为一个过来人,他坚信墨千寒此次待女儿乃真心,想当年与妻子相许一生时,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毛头小子一个。
管他真也好,假也罢,从今往后他会尽心尽力扞卫国土,帮助这个欺骗了所有人的女婿完成抱负,只希望他能真的善待湘儿吧,墨千寒,呵呵,这小子,不简单啊,寒非寒,玉非玉……,生平钦佩之人寥寥无几,这,算一个!
那日他说他并非恶人,眼神决然真挚,他……信他!
墨千寒为首,率领着整个天苍大路最具权威近十人一步步高攀,目不斜视,神情肃穆。
落玉娇只管跟在白月湘身边,这也是除了大婚那日,见过最浩大的场面,素闻云蟒祭坛之威风,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无意间看到身边女子在用着鄙夷眼色瞧帝君宽阔背脊,按捺住调笑,一本正经的小声闲话:“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瞧见这大好河山没?虽说世代相传,但眼下传到了帝君一代,你若懂分寸,抓住君心,整个云蟒国便都归你与帝君坐拥,别再任性了。”
知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着她?还不知足,耍性子也该有个尺度,别真闹到劳燕分飞的地步,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