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呜,都是奴婢害了您,呜呜呜不该把信带给您呜呜呜呜……”
杂乱脏污的地上,沫儿跪趴在程雪歌脚边悲凉哭嚎,自责得恨不得一耳光抽死自己,上没有给她救主的机会,也不知哪个混蛋居然将她敲晕,醒来时,已无力回。
赐死,帝君好狠的心,居然要赐死娘娘。
程雪歌轻叹一声,摸摸丫头的后脑,笑道:“好了,别哭了,沫儿,记住,此事与你无关,当时他们并未发现你,赶紧走吧,以后去紫宸宫伺候,月月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呜呜呜不走,奴婢哪里也不去呜呜呜,奴婢死都要陪着您,呜呜呜呜!”沫儿疯狂摇头,擦擦眼泪,也仰头强颜欢笑:“奴婢是心甘情愿来陪您的,娘娘,您赶不走奴婢的,别白费心机了,您先歇息,奴婢去收拾收拾。”
“沫儿,你疯了?跟着我,只有死路……”所有的话都在女孩儿急急忙忙奔出去的身影而止,程雪歌扶额,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没关系,她想姐妹们一定会找机会来看她,到时再让人给强行带走。
沫儿找了好久才搞来一发霉扫帚,奈何院中落叶没扫几片便四分五裂,抬头迷茫的看看门口,知道外面有两名神佑军把守,可问他们要清扫器具,他们会给吗?不光脏乱院子需要清理,还有满屋的恶臭也需要清除,那床几百年不曾睡人,被子都因漏雨而破损不堪了,怎么睡?
这座宫殿是前朝某位得宠帝妃居住,新君上位后,各宫妃嫔集体搬迁,这里十来座宫殿早荒废数百年,屋顶处处漏洞,一落雨还撩?
如果是别的过错,她还可以仗着主子妃位尚在而指使一番,但现在……估计即便是个最低等的宫奴都万分唾弃吧?
最后只能脱掉外裙当抹布,折断一些树条当扫帚,忙忙碌碌一晚上,总算是把院子折腾干净了,瞅着角落里那如山枯叶,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能干的一,回屋后,见程雪歌就那么坐趴在陈旧木桌上酣睡,嘴唇一撅,又开始噗嗤噗嗤掉泪了,活了一辈子,主子何曾受过这种罪?
老爷见了,还不得心疼得发狂?
是的,她坚信老爷会想方设法救出主子,一定会的。
直至明,程雪歌才在一阵吵闹声中转醒,揉揉酸涩眼睛,看到昨夜还一片狼藉的大殿居然焕然一新,心里不出的感动,除了沫儿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外,簇还能有谁呢?
“啊!”
一道熟悉的尖叫传来,程雪歌二话不赶忙冲出,发现来者何人后,抓着门框的手近乎扭曲,浓浓失望弥漫眼底,扬眉笑问:“我当是谁,三子,谁给你的胆子到此放肆?”
晨曦初临,大地还灰蒙蒙一片,院内,沫儿瘫倒泥地上瑟瑟颤抖,乌黑手贴服地面,被一只脚残忍踩踏着碾动,双肩被两个宫奴狠狠压制着,难以挣脱。
冷眼旁观的云三齐邪肆浅笑,鄙夷地对上女孩儿充满愤怒的眸子:“娘娘,这话不可乱,奴才只是奉命前来送些吃食,倒是这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枉顾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毁了您的食物,是不是该教训?”语毕,得意挑眉,好似在‘没错,我就是来找茬的,你能如何?’
闻言,程雪歌看了眼被打翻在地的半桶肉块,相隔甚远都能闻到那股子刺鼻腐臭:“呵,云三齐,以前看你,还觉得像个人。”
云三齐俊脸赫然沉下:“哼,不愧是程帝妃娘娘,哪怕做下肮脏之事,依旧理直气壮,死到临头都还不忘端着架子!”
“肮脏吗?”仿佛听到什么滑稽的笑话似的,程雪歌故作镇定的走下台阶,站定在云三齐跟前,扬眉声揶揄:“比起云副总管你,我还远远不及呢。”
少年脸色一暗,声音冷了几分,也无掩饰之意,就那么用正常音量讥讽:“程帝妃您若不饥渴难耐,又怎会落得今这步田地?”
“噗!”
后面正压制着沫儿的几个宫奴闻言纷纷嗤笑。
沫儿忍住哭声仰望着自家主子不住摇头:“您别管奴婢了,求您回屋吧,呜呜呜奴婢没事!”这些狗奴才,娘娘位分未废,再怎么也还是帝妃娘娘,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特别是三子,他知不知道娘娘有此下场,都是为了在保他一人?都是为了他呀!
听着耳边那些嘲笑声,程雪歌那布满尘灰的手攥得骨节狰狞泛白,很想将定格在少年脸上的视线移开,却发现如今连眨巴下眼皮都那么吃力,曾经她总是嘲笑白月湘是个人人可欺的窝囊废,现今竟也如出一辙,哦不,她比白月湘更悲哀,最起码白月湘不用倒数着日子过活。
不出三,毒酒白绫便会送来。
后悔吗?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因为她不后悔,可现在,她悔了,为这个少年所作的一切都那般不值,为什么最先来辱没我的人会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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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上架了,汗,希望还会有宝贝跟着咱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