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轻扬,大手随意整理着衣襟,女子却似乎并不怕他这不快模样,将帕子搁置一旁,前去帮忙将男人的领子打理好,举手投足皆不失柔情,双目清澈,虽置身花楼,但难掩一抹高贵,小嘴开合,声音宛如黄莺:“上次见你,已有三月,这次又要多久?”
纳兰流川闻言,略微垂头,所有冷峻刹那消失,但看似笑意深浓,那双狭长细褐眸中却不含任何情谊:“既不舍,便一道前去吧,也让你见见你们云蟒那位统治者。”
闻香听后,没露出多余反应,边将男人的腰带束好边温婉点头:“只要你不怕我累赘。”
纳兰流川笑而不语,等美人帮他梳洗完便走到窗边,抓过不知等候多久的白鸽,一点点打开绢布,在看到寒非寒时,眉头玩味扬起,也有着些许了然,仿佛早已料到是这种结果一样,玉非玉,寒出阳,玉出郎……大手摸向下颚,出神的喃喃道:“出阳……”似乎没心思继续看下去,垂手望向天边一轮红日,眸子眯了一瞬,阴郁乍现。
冷眼神游了许久才轻笑出声,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容逐渐扩大。
街道上几个女子无意间抬头就再也无法转开,男人俊美如神,青蓝锦袍将其衬托得格外鲜明夺目,肤色偏白,发丝随风轻舞,立于窗前,如此美景,谁若能一笔笔尽数描绘,定买来一生珍藏。
纳兰流川即使注意到了下面的骚动也没怎么在意,更没回屋躲开一道道灼人视线,继续看向绢布,然而这次再也无法保持原有镇定,难以置信般,抬高绢布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查看。
‘备注:鸽子错落,胡乱争抢,不慎撕毁,原数拟出,亲,谅解哟!’
饶是统治着一个稳如磐石的玄尚大国,心思沉稳如他,也因不该出现的一段话而瞠目惊撼,大手倏地攥紧,额头青筋争相暴出,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字迹,什么叫鸽子错落?错落何处?看字迹好似女子所为。
“该死!”两个字自牙缝中恶狠狠挤出,当机立断,绕到桌案后,几乎无需酝酿,提笔就来。
‘汝之好意,在下心领。观汝字迹俊美,定怀德才,故,意结知音,不知可否?’
末了拿起绢布查看,身子慵懒靠后,着青蓝长靴的右脚高高抬起,就那么没形象可言蹬上桌沿,如此不雅的姿势,在他做来,偏偏全无地痞流气,倒是更显凛然狂肆,随性洒脱。
闻香看了眼那踩踏书桌的脚,无奈一笑,并没在意,好似早见怪不怪,将白鸽和竹筒送去,语气柔和:“来吧,我的山大王陛下!”
剑眉高挑,好似对那称呼有着讶异,不过对上美人眼底的打趣时,也跟着乐了,接过竹筒,将绢布卷起塞进,随意丢去:“绑好扔出去。”
“到底是什么?很少见你如此认真过。”纤纤十指缠绕细线,熟练又谨慎,深怕哪个步骤出错,会坏了对方大事一样,等将竹筒绑好才到窗边放飞,看似在询问,但脸上从未露出半点好奇,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答不答都无关紧要。
指尖慵懒地蹭蹭鬓角处,眯眼瞅着鸽子远离的地方冷笑:“一件有趣的事罢了。”
闻香垂眸,一抹黯然和自嘲稍纵即逝,快得连她自己都好似没有察觉,因为转眼间已经噙着笑去准备行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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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终于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