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婳是闺阁女儿,却也知道海寇是什么。之前乱世的时候,海寇曾经也想要上陆,想要抢走一部分地盘,在陆地为王,但被镇南王府镇压了。
所以镇南王府不仅仅是因为帮着皇上打下了这天下受到百姓的喜爱,也是因为他们拦住了海寇上岸,保卫了百姓的家园。
可现在有人来告诉他们,并非是那样的。
君昭看到的却是另一层。
总之,镇南王的势力不能在扩大了,必须在南边撕开一道口子。
他安抚着宴之婳:“他的人,我不会伤害的,不过是比谁更沉得住气罢了。”他现在需要越千那边的消息。
而且,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把越千杀了,是想要收服越千。越千能另那么多人信服和追随,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
南边形势太过复杂,他需要一个有武功高强的人在南边立起来。他安排文官来了南边,若是没有功夫厉害的人的保护,怕是活不长久。
君昭又给黄知府写了信,前朝余孽的事情,他需要借黄知府之口,把事情捅到镇南王跟前。
老虎头上长了虱子,老虎是要把虱子除掉,还是与虱子相伴相存呢,君昭很好奇?
陈蘭到了泰州,就第一时间密会了黄知府。
对于同知大人,陈蘭知道他触了君昭的霉头,那就不能在留了。君昭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陈蘭对于同知夫人的行为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提醒二人收敛一些,但后面想了想,没有提醒。南边也有一些毒瘤,若是能够借君昭的手除去,倒是省了他许多事情。
也可以让君昭在朝堂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一个冷血无情的君王,没有人会愿意跟随的。
还可以进一步的表示镇南王府对他这个太子的尊重和支持。
所以陈蘭同黄知府表明,同知虽然也是他们的人,但相较于同知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黄知府更加重要,他们不能让黄知府在太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太子睚眦必报,得罪了太子,黄知府日后只怕是无缘京官了,所以为了黄知府,他们决定放弃同知大人,让黄知府听从君昭的命令。
黄知府闻言,感激涕零,连连称自己担不起他们的信任,恐会辜负他们的信任。
陈蘭就顺势问君昭是如何拉拢黄知府的。
黄知府就如实说了君昭说南边有旧朝余孽的事情。
陈蘭在拉拢黄知府之前,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掉,自然知道黄知府之前的经历,也知道他对旧朝余孽的怨恨。
他心中暗道君昭狡猾,为了拉拢黄知府,竟然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出来。
陈蘭同黄知府道:“黄大人能得太子殿下的赏识自然是好事,我镇南王府也是为国尽忠、为君分忧的,只是如今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黄大人若是跟太子一起,我着实有些担忧。且这旧朝余孽,我敢保证,南边决计没有。”
“皇上痛恨旧朝,镇南王府亦是,我们南地的百姓亦是。当年旧朝覆灭之后,朝廷和镇南王府可是在暗中又追查了五年,就是为了确保没有任何的漏网之鱼。”
黄知府叹道:“我原本也是不相信的,但太子殿下说他曾经被旧朝余孽给绑架过,也被追杀过。太子殿下如何会骗人呢?”
“太子殿下可有拿出什么证据,证明对方是旧朝余孽?”
“没有证据,但跟我说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太子殿下曾被绑架过去,他见到了对方,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我是觉得太子没有必要对我撒谎的。”黄知府表现出一副左右摇摆的态度。
“但我先答应了镇南王府,自然不好在投靠太子殿下,可陈先生应该知道,旧朝皇室是我永远的仇人,就是往后死了下了地狱见到我也是要上前桶他们几刀的。”
陈蘭沉吟道:“我能够理解黄大人的为难之处,但南边是镇南王府的地界儿,若是当真有旧朝余孽的存在,我必当禀明王爷,将他们揪出来惩治。镇南王府的诚意,我相信黄大人是知晓的。”
若是那个同知不惹事,陈蘭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多费口舌,但现在既然要处置同知,黄知府这样的好官,他是一定要捏在手里的,不能让君昭笼络了过去。
南边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也不需要全部都是同知那样的官员,而是需要黄知府这样的清官。
“可是太子殿下那边,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他威胁我,若是不顺从他,他就杀了我,在叫我的夫人与我和离。”黄知府面带屈辱之色的道。
陈蘭义愤填膺的道:“殿下怎能如此任性妄为!”
“黄大人您是朝廷、是皇上任命的官员,他怎可随意想要如何就如何。”
黄知府苦笑:“他不是想要同知大人的命,我现在就得替他递折子么。”
陈蘭心中明了,黄知府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君昭,虽然因为旧朝余孽的事情有所摇摆,但君昭那种威胁人的方式让皇知府心中并不痛快,而今他们放弃了同知大人,黄知府这是在兔死狐悲了。
陈蘭起身,走到黄知府跟前,拍了拍黄知府的肩膀道:“黄大人放心,我镇南王府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同知大人我们不保他,是因为他的确做了错事。为官不清,任由她的夫人祸乱大臣们的后宅,这些事情都十分不该。南边的百姓我们十分看重,南边需要清官而不是蛀虫。”
黄知府面上有所动容。
陈蘭道:“我知道黄大人的为难之处,殿下的命令我们不好忤逆,为人臣子没办法。但却不能任由殿下走向歧路,明国唯有殿下一人,我们需要在一旁看着协助。黄大人可以假意答应殿下,然后……”
黄知府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二人谈妥之后,黄知府就带着陈蘭去了西山。
君昭跟越千耗了两天,最后还是越千先耗不下去了。他之前听说过一些关于君昭的传闻,他还真担心君昭就是个二世祖,不会把百姓的性命,不会把他那些兄弟的性命放在眼里,这两日君昭在客栈里找了说书的,找了唱戏的,过的十分热闹,更有甚者还找了人来斗鸡。
他在楼上听得留下的热闹,可谓是抓耳挠腮。
本就是急性子的人,最后妥协了。
君昭和越千面对面的坐着,越千因为是自己先妥协的,所以一张脸臭的很,他扫了一眼宴之婳,同君昭道:“你确定要个娘们儿在里头听这些消息?”
宴之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称呼她,当真新鲜。
君昭眼神不善的扫了越千一眼:“你最好放尊重一些,本宫的太子妃,岂容你放肆。”
越千最讨厌的就是君昭这种上位者把旁人当蝼蚁的嘴脸了,看不顺眼,嘴巴就更欠:“嚯哟,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要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我猜猜,莫非是因为宴家权势太大了,若不好好把宴家的闺女哄着,太子殿下这个位置就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