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却是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看着王公子道:“王公子,敢问家父现在如何?”
王公子之前跟张仪有几分交情,他也愿意给她一个面子:“现在关在牢内,但会不会受刑就说不准了。”
张旭自己一个人忤逆了父亲也就算了,还妄图煽动百姓一起造反,更是说了那些秘密出来。
“多谢王公子告知,不知我可否去牢内探望一下我父亲?”
王公子想着刚刚朱颜出来,却问都没有问过张旭的事情,不由得扯唇一笑道:“此事本公子做不得主,要回去与我父亲请示一番。”
王公子畏惧王大人是天生的,知道张旭此番是惹了王大人生气,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朱颜这边扶着张夫人回了后院,匆匆的让丫鬟照顾张夫人,她自己则忙不迭的跑去找君昭和宴之婳。
她慢慢的从一些细微之处发现,二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商户那么简单,那么如今唯有求一求他们,她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了。
君昭和宴之婳住着的门外,是常青在守着的,朱颜同常青道明来意:“这位大哥,我有事求见秦公子和秦夫人,劳烦您帮我进去通传一下。”
常青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进去同在品茶的夫妇二人恭恭敬敬的道:“公子、夫人,朱小姐求见。”
君昭被人打扰,不悦的皱眉,放下了茶盏。
宴之婳含笑道:“请她进来吧!”
常青偷偷的看了君昭一眼,见他没有阻拦之意,恭敬应是,就去喊朱颜进来。
君昭不悦的道:“张旭不是留了后手吗?怎么人往我们这边跑来了。”
宴之婳道:“张大人大概以为自己的后院挺安生的吧!”朱颜和张仪性子南辕北撤,两个人就不是同一类人,只怕是积怨已久,而张夫人虽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谁,也疼爱张仪,但却是不自觉的偏向于朱颜,这样的心思只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张大人留了后手,安排好了人应对这些事情,但没有料到朱颜他们会打开大门自己去应对王公子啊!
君昭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家夫人怎么看怎么聪明。
两人说话间,听到脚步声,就止了音。
朱颜见到二人,急忙上前,跟二人行礼过后请求道:“求秦公子、秦夫人救命。”
宴之婳见君昭垂眸,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开口道:“朱小姐何出此言?”
朱颜以为他们二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开口将张旭被王大人抓了,王公子逼上门的事情跟二人说了。
末了她泫然欲泣的道:“夫人和公子也是知晓的,那王公子一直觊觎我。若是我从了他,他能放了我义父,我也觉得值了,可若是我从了他,义父他们也不放,该如何是好。”
“那朱小姐想让我们如何帮你?”
朱颜立即道:“我知道二位都不是寻常人,扮做商户出门只是幌子,二位既然不惧王大人,自然是身份比王大人更加尊贵,只要二位肯出面,王大人一定会放了我义父。”
说完,她恳求的看着宴之婳和君昭,如同溺水之人瞧见浮木。
宴之婳吃惊的道:“朱小姐,我们只是寻常商人,不惧怕王大人是因为我们并未做错什么,是以并不俱,可不是因为身份之故。”
朱颜道:“寻常商人如何会有这么厉害的护卫和举止不凡的丫鬟,寻常商人如何会行事如此考究。二位跟仪妹妹的说辞,可骗不过我。”
朱家在京城的时候,虽然算不上顶级世家,却也并非寒门,亦或者是排不上号的小门小户。一家主子的气度不见得能完全标榜一个家族的底蕴,这下人的气度却是最能看出来的。
而哪一个商户人家,又会有他们二位这样的定力。
宴之婳心道,以后要让喜鹊和常青他们多跟大力学学,不然还得被人瞧出不妥之处。
她并没有被人拆穿的羞愧与窘迫,而是浅浅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啊,除了那个黑丫头,那些护卫的确不是我们雇的山匪,其余的人之前也不是跟着我们的。”
她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的道:“不知道朱小姐可知道京都的罗尚书府,这些人就是罗尚书府上的人。罗尚书因为犯了错被砍头了,他府中的这些护卫和丫鬟就放了出来,然后我们家就去买了一些。”
朱颜不知道什么罗府不罗府的,她离开京都已经好多年了,但她还隐约记得,京都是有一家世家姓罗的,那一家跟朱家一样,都是旧朝在过渡到新朝的时候没有被皇上处置的,她问:“秦夫人说的可是铜锣巷罗家?”
宴之婳点了点头道:“正是。”
宴之婳说得有理有据的,朱颜隐约有些相信了她的话。
不过她还是不觉得商户人家会宴之婳和君昭这样气质的人,最主要的是二人在见到当官的人的时候没有寻常商户那样的骨子里偷出来的瑟缩感。
“我记得这样的人家放出来的丫鬟护卫,一般是不会有人在愿意收的。”罗尚书被砍头,说明朝廷就已经给他烙上了罪人的标签,罪人的丫鬟和下人哪里会有人愿意收。
宴之婳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上的小手绢道:“害,你说的是像张府这样的官宦人家,你们忌讳多,我们商户人家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君昭瞧着宴之婳这副鬼精灵的样子,险些忍不住将人揽进怀里揉搓。
朱颜原本的疑虑,因为宴之婳的话彻底打消了,她勉强的笑了笑,起身跟二人告辞,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外走。
她原本就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二人的身份是如何的,也就只是一个猜想,刚刚证实她的猜想是错误的。
宴之婳看着朱颜失魂落魄的离开,前一秒还一本正经忽悠人,扯起谎来面部红心不跳的人,下一秒就满脸通红的看着君昭,拧着手上的小手帕诺诺的道:“夫君,我刚刚骗人了。”
君昭看着帕子把她的手勒出一条一条的白痕,拉过她的一双小肉手,把那小手帕给取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细致的给她揉手。
宴之婳心中充满了忐忑,殿下会不会觉得自己刚刚那样是个心机深沉的姑娘,由此而不喜欢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