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是,当时救了无影,关于无影的去向和后来如何,大长公主竟然再也没有过问过。
娘应该有她的理由,凌并未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纠结。她只知道,爹娘如今合了房,依照他们的关系,无影对平阳侯来说也必定不是个谜。
那自然就意味着,借着这次机会,最起码就可以为无影在府里找一个差事。往远畅想,得到一个干净的身份还不是指日可待的嘛。
捧着地图,凌小心翼翼地回房点起案上油灯,她用手指仔细比对着:“还真是无名山上的无名道士啊!”
名副其实的荒山,她竟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要不是无影给的地图上清楚地标识着这荒山坐落在莘陵。恐怕她依旧是对道士的事情只能算作是一无所知。
“姑娘?”第二日的一大清早,知秋照样还是瑜园里起得最早的那个。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打算去接水洗把脸来清醒清醒,却不想一眼便望到了坐在回廊中的凌:“姑娘,您怎的起得这样早啊?”
凌倒不是因为无影带来的这一消息而再次失眠,她只是起得早了便是。
她不知有什么借口,可以让她离开京都,去往那莘陵的荒山。
她不是男子,又不能以“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样的求学由头离开。爹娘是万不会答应的。
退一步来说,爹娘极其疼爱她,就算他们肯松口,可哥哥呢?
凌珏向来睿智,对她的脾性更是知根知底。有这些因素在,凌觉得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等。
只要时间够长,总会有机会的,也总能想到法子的。
“哎呀,姑娘,您忘了吗?”知秋一把拉过半倚在廊柱上的凌:“您现在是不能受凉的。”
“对啊,我怎么忘了。”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事情一多,连这个都忘了。
“姑娘,您等着。”知秋飞快窜进了凌的房里,从屋里取来了一件狐裘披风。
凌却是像着了魔一般,在知秋前脚刚进了屋里,自己一个人却脚不沾地般地走远了。
京都也算北地,只是距离两国交界的北疆还有数千数万里的路程而已。
平阳侯府的水阁早就结了一层冰霜,在上面便是单单站着,都能感到从脚底窜起而在四周徘徊滞留的寒霜冷气。
凌一向便不喜极寒与极热的天气,冬日的时候,她是万不会来水阁这样的地方的。
更遑论,今年冬季,整个体质似乎更不耐寒了。
她没有披着任何的披风或者大氅,身上就只有一件薄薄的冬装。
此时的平阳侯府里,大部分人都尚沉浸在昨夜未醒的梦境之中。是以,从瑜园一路往水阁行去,竟未能有一个人发现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