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房门被打开,又重重的关上了。随后房外传来汽车打火的声音。这让我想到了那个面包车。
李洋开着面包车,迅速离开。房外也很快的,再次轻悄悄起来。而这种平静,让人心里没底,也让人毛愣愣的。
我和胡子面面相觑。小鼠依旧沉着脸,至于小薇,她都有点快崩溃了。
她看着莎莎的尸体,又看着房门,喊着乱七八糟的话,还拼命挣扎一番。她那意思,后悔当警察了,早知道听父母的话,读一个师范校园,等毕业后,当一个老师不挺好的么?
随后她又骂起警察来,说她真是傻,警察有什么好的?平时工作压力大,什么苦活累活都有,工资却才那么一点点,遇到悍匪和凶犯后,警察还会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中。
她说着说着,哇哇的哭上了。
我安慰小薇几句,因为我不想让她在这种时刻,竟对警察这种职业打起了怀疑和抱怨的态度,我也告诉她,她原本只是技术警,并没冲锋陷阵到第一线,这一次的遭遇,对她来说,用意外中枪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承认,自己说话语气不硬,甚至纯属是拿出安慰她的架势。小薇根本不吃这一套,哭喊的更厉害了。
小鼠倒是突然间爆发了,他对小薇吼着说,“你消停点!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怂!”
小薇一下子愣住了,甚至都忘了哭喊了,她呆呆的看着小鼠。
小鼠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又看着我和胡子,他使劲动了动嘴巴,尤其幅度之大,让人觉得,他会不会因此把下巴弄脱臼了。
胡子先喂了一声,又反问,“你他娘的干嘛呢?难道一刻都不想多活了?要咬舌自尽么?”
小鼠没空回答,最后他憋出一脑门的汗,又张大嘴,伸出舌头来。
我看到,他舌头上有一个小曲别针,这曲别针外面还裹着厚厚几层的银白色纸张,这让我想到了锡纸。
小鼠很快把舌头缩回去,含着曲别针和锡纸,跟我们含含糊糊的说,“我离开莎莎家后,被跟在身后的李洋暗算了,等被他掳到面包车上后,我没多久就醒了,问题是当时的我,身体发软,真跟李洋打斗起来的话,压根没胜算,我就只好一边继续装昏迷,一边留意着路况。”
他顿了顿又说,“李洋带咱们来的这个地方,之前走的是很偏僻的省道,到后来走的都是山路。咱们姑且不说省道,就单说这山路,我把这山路分为两大截,前半截的山路,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知道怎么走,但后半截山路,我没看到,因为被这‘李狗’折腾一通,我彻底晕了过去。”
我顺着小鼠的话往下琢磨,这时我还插话问小鼠,“你的意思,咱们要是能从这房子里逃出去,只要不迷路的走完那一截陌生的路,剩下的,你就能当向导,带我们彻底离开这里了?”
小鼠点点头,又把舌头伸出来。那个曲别针和锡纸,也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胡子显得喜出望外,跟小鼠说,“你试试对着我把曲别针吐过来,而且大家放心,我偷偷摸过,绑着咱们的铁链上的锁,是十字锁,只要给我一个曲别针,老子有九成把握,能把这锁打开。”
我对胡子知根知底,他说的话,我当然很认可。我还立刻看着小鼠,催促他。
小鼠这人,性格很内向,这种性格的人,也往往很倔强,他一来不了解胡子的真正老底,二来听完胡子这话,他表情怪怪的,不仅没配合胡子,反倒对着他身边的地面,吐了一下。
那个缠着锡纸的曲别针,落在他右手旁边了。
我和胡子都看的一愣。胡子一下子还急了,反问小鼠,“怎么着?你也会开锁?”
小鼠摇头,说他当线人时,确实也学过开锁,问题是不怎么精通。
我差点忍不住的想责备小鼠一通,心说他既然不精通,怎么能在如此关键时刻,在我们面前卖弄呢?
胡子也骂咧几句,也连喊了几句可惜。
小鼠却有他的观点,他一边忍痛使劲伸右手,把曲别针拿到手里,一边又补充几句说,“胡子警官,你说你会开锁,但我印象里,开十字锁的工具,最好就是锡纸,因为锡纸的韧性在锁体内能随着弹子锁齿的牙花变形,并咬合在牙花上,而曲别针就做不到这一点。我原本以为你会开锁,也本想把开锁的机会让给你,但你让我不放心,所以咱们能不能逃命的使命,还是放在我身上吧,这也更靠谱一些。”
胡子气的脸都快绿了,他又想呵斥几句,但我喂了一声,把胡子拦住了,还对他摇摇头。
我想的是,既然事已至此,不管谁开锁,只要能把锁打开就行。我让胡子别再干扰小鼠了,就让这个小子,放手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