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原本绑着死野猪,现在野猪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董豺的尸体,而且他死相还异常狰狞。·
董豺的衣服和披着的兽皮,被扒的精光,头发也被剃了,光秃秃的脑顶上、下体隐蔽处,以及双手都血糊糊一片,他的表情还停留在死前那一刻,五官略微扭曲不说,双眼上翻着。
我原本就没底的心,现在更是砰砰乱跳的厉害,甚至都几乎快从我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幸好抓的牢,没因此从树上秃噜下来,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下去的了,等用最快速度的双脚踩到地面时,我又紧紧靠在树上,举着手枪,四下看着。
我怕自己也会跟董豺一样,最后惨死在这里。也不得不说,死亡能带给一个人太大的恐怖了。
我呼哧呼哧的喘了老半天的粗气,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我心说如果凶手有意要杀我的话,也绝不会留我到现在了,早就趁我昏睡时动手了。
我强压下不适感,又打心里纠结一番。我想先抛开董豺的尸体不管,把其他人也弄醒了。
胡子现在还趴在树上,我叫醒他并不方便,另外格桑尼玛离我太远,我把目标先放在达瓦拉拇那里。
她面冲下趴在地上,我踉踉跄跄跑过去,蹲在她旁边。在我使劲拽她,试图把她翻过来时,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我怕一会出现的,是一个悲剧,甚至我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而当达瓦拉拇身体一翻后,我看着她,却出乎意料的愣了一下。
她确实没死,而且面上看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她脑门上被黑笔写了两个很大的字:废物。
就凭这俩字,尤其写的还挺漂亮,我突然断定,董豺的死不是蛊王所为。想想看,蛊王的汉语很不标准,就他那水平,说话都费劲呢,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看的汉字来?
我又想到了10086,心说难道是她做的?但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而且自打她出现之后,一件接着一件的神秘事就没断过不说,这次她竟把一个警察杀了,还对另一个女特警羞辱一番!
凭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我没法做进·我带着一头雾水,再一次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掐起了达瓦拉拇的人中。
我为了让她最快醒来,甚至也掐了掐她腮帮子。突然间,她眉头一皱,这是要醒前的征兆。
我一边等着,一边也盯着她的脑门看了几眼。那俩字实在是明显。
我心说她一个女孩家家的,被这么羞辱,实在不太好。我又伸手对着她脑门使劲搓起来。
我们这是在野外,之前达瓦拉拇又是倒地又是爬树的,她身上没那么干净,我搓几下,还在她脑门上搓出泥球了。
我稍微有点反感,不过这么一来,我也很快把那俩字搓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达瓦拉拇脑门变得通红一片。
没多久,达瓦拉拇睁开了眼睛。她稍有木纳的看着我,等缓过神后,她又嘀咕说,“该死!昨晚我竟然睡着了。对了,伏击蛊王怎么样了?是不是成功了?”
我猜她之所以认为伏击蛊王成功了,是因为见到我还活着。
我叹了口气,让她也别急着问这儿问那了,先看看那棵绑着死野猪的树吧。
达瓦拉拇带着不解,抬头看了一眼,而且跟我意料的一样,她也被董豺的尸体吓住了。
她扯嗓子哇了一声,立刻弹跳起来。只是她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应这么剧烈的运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双腿发软,她又被迫跪了下来。
赶巧的,她跪的方向,正好冲着董豺。乍一看,像在给董豺磕头下跪似的。·
我急忙搀扶她。达瓦拉拇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好,她带着一股颤音,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她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不多解释,也没法解释啥。我指了指胡子和格桑尼玛的位置,那意思,让她跟我分头行动,把这俩人叫醒了再说。
达瓦拉拇向格桑尼玛走去,我奔向胡子那边。
其实相比之下,我面对的难度更大,还得爬到树上,但我不管这些,来到树下后,我还跟昏睡的胡子念叨句,“兄弟,你放心,我不会乱来,一定把你安全的叫醒。”
我说完就奔着树干一扑,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但也就是这么一扑,树干稍微抖了抖。
谁知道胡子原本趴在树杈上的状态,就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现在我的加入,让树干一抖,竟打破了这种微平衡。
胡子整个人一侧歪,竟从树上摔了下来。
伴随砰地一声,胡子落到地上不说,还激起了好大一层土。但他身体壮实,外加掉落的地方并不太高,他没死,反倒一下子被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