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武斌有个担心的地方,他说,“咱们先不考虑缺失的氰-化-钾去哪了,但必须验一验瓶内剩余氰-化-钾的毒性,确保它还能威力。”
方皓钰听的连连点头。我四下看了看。这老宅里连个老鼠都没有,我就招呼胡子,那意思,一起出去找个活物。
胡子应了一声,这就要随我往外走。其实我暗地里也打着一套算盘呢,想跟胡子私下说说我的遭遇。
但没等走几步呢,邓武斌把我俩拦住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这次让他亲身试验吧。
我和胡子全诧异了,胡子更是提醒一句,“邓爷,这他娘的是剧毒,你要中招了,咱们就算立刻去医院,都很可能来不及了。”
邓武斌点头,说他对氰-化-钾的毒性很了解,也知道这玩意威力有多大。但随后他又话题一转,说他既然能想到用氰-化-钾洗劫赌场,自然有他对氰-化-钾的预防办法。
他走到老宅角落里,拿起一个背包。他从背包里翻了好半天,最后找出一堆小瓶小罐,还有几个注射器。
我猜这都是邓武斌趁这几天的时间,从果敢买到的。
邓武斌用注射器从各个瓶瓶罐罐里抽出一些液体来。方皓钰也凑过去,仔细看着邓武斌的举动。他也懂药理,这是一种变相的把关。
邓武斌最后拿着一个充满白色液体的注射器,回到皮箱面前,他还举着这个注射器,跟我俩说,“这里面是依地酸二钴和组氨酸钴等有机钴盐类的溶液,这两种药,也是治疗氰-化-钾中毒的最有效的解药。”
他又把胳膊露出来,自己给自己打了一针。
我细想想,自打接触邓武斌以来,这是我最佩服他的时刻,他一个匪王,还敢以身试毒,真可谓有胆色。
邓武斌冷不丁挨了这么一管子药,他出现了一些不良反应,尤其脸色撒白,额头全是汗。
但他咬牙硬扛着,又让方皓钰弄一点氰-化-钾出来,给他注射。
方皓钰找来一个小手电,紧紧咬在嘴中,借着这光线,他又很仔细的从大瓶中抽取氰-化-钾。
我发现方皓钰最后抽的都精确到每一毫升了。邓武斌躺在地上,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方皓钰给他打了一针,不过只是推了一小点,就不敢再往下了。
氰-化-钾的剧毒反应来的很快,邓武斌疼的一脸扭曲,甚至也忍不住的蜷曲着身子。
胡子看到这里,一脸愁容的跟我交流下眼神。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想看,如果邓武斌真因意外死掉了。我俩这次的任务,又是费劲巴力的接近邓武斌,又是不远千里来果敢的,真有点白忙的意思了。
方皓钰趁空掐着时间,大约五分钟过后,邓武斌开始好转,脸上也渐渐有血色了。
我们仨都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邓武斌自行坐了起来,他揉着身体,估计疼的很难受吧。
他跟我们很肯定的说,“这氰-化-钾没问题。”
我们仨点点头。邓武斌又说事不宜迟,他这就要把毒化物灌在毒伞枪的子弹里。
我本来很好奇,想看看邓武斌是怎么操作的,但邓武斌很敏感,带着皮箱和毒伞枪以及若干设备,他自行去了旁边的空屋。
我心说这个邓爷也真够抠的,怕我们偷偷学艺不成?
等就剩我们仨时,方皓钰主动递过来一支烟,还对我说,“兄弟……”
他这话乍一看会让人不解,不知道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的意思,但我猜,他是想针对他舍弃我逃走的事道个歉,只是他话到嘴边了,却硬是说不出。
我一摆手,主动说,“没事!”
方皓钰咧嘴笑了。我们仨不敢打扰邓武斌,只能干坐着苦等。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老宅外有动静,楼强和骆一楠回来了。他俩进来时,还都一脸的兴奋。
骆一楠经过这两天的修养,身子几乎恢复了,而且他的悍匪本色也回来了。
他举着消声手枪,对着屋顶嗤的来了一下子,又跟我们说,“有好事!”
这一颗子弹,也激起一大股碎土屑,尤其有个小石块还砸在骆一楠的脑袋上了。骆一楠一时间又疼的一咧嘴。
我看他这德行,心说什么好事?难道他想告诉我们,天上掉了个石头子,把他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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