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胸口的刀伤是厨房的普通朴刀砍的,伤口不深,只是流血颇多,这才晕了。
“我觉得……”崔筠似笑非笑,“他估计是被谁误伤了。”
“他刚刚说是有急事要禀报的。”
“等他醒了,你问问就知道了,”赵管家的伤口处有辣椒、葱姜、大蒜、动物油的味道,明显就不是被专门制做的兵器所伤,“只是……这是您属下吗?搁地上……总是让人心寒的呀。”
不搁地上难道还搁稼穑王妃的榻上吗?自己都没……要是赵管家真躺了,赵邕就不会用朴刀砍他了,砍的地方也不是胸口了。
赵管家是被鸳鸯的狗毛蹭醒的,他初醒时神智还未复原,抬手就要打狗,鸳鸯两腿一蹬,露出两颗尖牙,咬了他一口。
“等会再扎一针吧,以免得了狂犬病。”崔筠靠着墙边站着,两手撑在桌角边,觉得眼前一幕非常有趣。
“拜见花银王妃。”赵管家翻身下跪,看见王爷也在屋内“拜见王爷。”
崔筠故意没回避,也没有回避的道理,毕竟屋子是自己的。赵邕亦改了主意,没让她回避,而是让赵管家从实招来。
赵管家到稼穑王名下的典当行收银子,恰好碰到一个圆滚滚、金晃晃的富人。之所以是圆滚滚,是那人生得胖得流油,之所以金晃晃,那人全身挂着金子。那富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球。
在岚宁城,李球也算是个人物,多半是由于曹家的关系。曹家自不必多说,三分子弟是官家,七分子弟是富商,尤其是家族长老之一的曹汇,可谓手眼通天,其女曹蓁蓁乃是当朝皇后。
这个李球,是曹汇远房表姐的丈夫的弟弟的情人的好姐妹的儿子。别看李球是曹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正是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曹家还那么扶持他,才成为了市井的谈资。别说没关系,就算曹家知道你是踩过他们家人的屎粪的,说不定也会飞黄腾达。
李球是四年前从外地来京的,混得风生水起,他有两个地方常去,一个是鬼楼,一个是曹家府邸。
说回来,这赵管家遇着李球啊,本来没打算怎么着,不过是打了个照面。可这李球兴是喝了点酒,疯疯癫癫说道“曹家啊,要完了!我呀,也要完了!”
他说得极轻,除了赵管家外,没人听见。李球也是怪,自说了那一句,就没再说第二遍了。
崔筠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是他故意的?”
“所以我就跟着他回了李宅。”
赵管家在典当行外侯着,大白天的跟着在李球胖墩回了家,李球走大门,他翻墙。翻着翻着迷了路。
在岚宁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界,李家宅子竟然比稼穑王府还要大,让人唏嘘震惊。
比起地盘的阔大,让赵管家更加迷惑的是,李宅内处处处荒凉,无仆人、无生气。初时的辉煌气派被满园的衰败凄凉替代。
一阵琴音传来,吸引了赵管家的注意力。由于不懂琴音,赵管家就躲在暗处多琢磨了一会儿,这曲子急促俏皮,抚出来的是欢乐。
“你是谁?”一女子怒目圆睁,血盆大口里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
再怎样的凶猛发狠,也这挡不住旁人感慨女子的满脸水灵,一根红色棉麻腰带束在身上显得和她丝绸群衫有些违和。
赵管家先是心下一愣,一个家厨,貌美如花不说,身上的锦绣绸缎,比……稼穑王妃还要……
正想着、正惊着,那女子手中扬起的那把朴刀猛地朝赵管家飞来,只听见他胸骨震得一烈,那女子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慌忙掷刀而去。但又看她那步伐,轻盈敏捷,丝毫不亚于练武之人。
“李球,琴音,女汉子……”
赵邕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崔筠道“李家的事儿好查,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