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柳仙儿看着崔筠长公主,想早点让长公主担任起重担,自影子去后,北国隐藏在南国的暗连人系已按兵不动多时。
“仙儿,我知道你的来意,你和门外的公子先撤吧,三日后你来寻我。“崔筠长公主早就感知柳仙儿不是一个人前来的,至于门外之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别,也只是随便炸一炸。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南攸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违背了柳仙儿的嘱咐“拜见长公主!“
“哦,原来是那个会口技的公子!“崔筠一听声,立马将白日之事捋了一遍,背后一凉,觉知连珠城内的事,定是超乎自己所预料的复杂。
“蠢货。“柳仙儿咬咬牙,轻声骂了一声,顺着窗子翻越出去,回头看了长公主一眼,趁夜去了。
崔筠经过一夜折腾更加睡不着了,坐在地上,靠着床榻,想着柳仙儿和,但她知道发生在花宅的怪异之事必然与她练还颜功有关,花间主人一去无踪而阿皇毫无举措,可知阿皇也早有所料。
小环被训练成鼠子又回到自己的身边,到底是阿皇的恻隐之心还是早有预谋?种种巧合,仿佛是一个个陷阱,牵引着自己无限下坠!
崔筠一直有一个想法从来也不敢说,就连着自己都不敢想。麟国和麒国,真的有必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吗?自己从小就被灌输的、坚持着的一统大业,是爹爹和熙乐公主不愿意看到的,有没有一种方式是可以达到麟、麒共处的平衡?而不用联姻这样的方式掩饰和平。
脑袋里像有万只蚂蚁在互相撕咬,崔筠觉得头似千斤重。
找到一个与自己价值观相互认可的人,有多难呢?此人若能一呼百应,就像爹爹一样,甚至比爹爹还强,做到一言九鼎,使万民归心,和而不战,岂不更好?
南攸宁跟了柳仙儿一夜,走了一夜。柳仙儿从公主府出来后便一言不发,和往日里的她大不一样,南攸宁知道她在自责,因为还颜功,她吞噬了整个花府的天地灵气,以致花宅精灵一夜耗尽,花草树木凋零枯败……就连着她母亲——花坊的性命,连带着遭殃至殒。
说到底,柳仙儿得为其母的暴毙一生不安。
柳仙儿记得自己初读《上古邪录》时,误以为让母亲行走如常的法子是需要旁人度气,于是使用了花间姑姑教授的这门禁术,一时心急,酿成大错。
习还颜者,囡生母灭,姊残幼魅,亦或颠之。北门花家至柳仙儿一脉,注定已绝。柳仙儿所剩唯一即崔筠长公主而已,今生心血,愿尽之,倾之。
柳仙儿至死也不会打开心结,原谅自己。
“仙儿,你……”南攸宁指着远处的地平线,“你看那红日!”
蓬勃如蟒蛇血口,噬尽清宁。柳仙儿想起二皇子赵宥曾这样形容日出之景,不禁背脊发凉,打了个寒颤。
“其实是好美的暖意。”柳仙儿头一回觉得,朝阳打破浓雾的桎梏,送到嘴边的暖阳是甜的。她甚至盼望着能遇着琴师方五谷,合奏一段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