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长公主追了一程,看着崔算匆忙消失的背影,脑子飞速运转,把事情理明白了,不禁好笑:“小子原来是交了好友了。小环这调皮鬼,遇着我们家这个闷公子了。好事呀!”
“长公主,”嬷嬷安排好小环后向崔筠禀报,“奴才看您喜欢小环那丫头,便将她的房间选在庭子内。”
“好,劳嬷嬷费心了,”崔筠长公主搀扶起嬷嬷,“还有一事,还请嬷嬷在宫外找个可信的人帮本宫查查小环的来历,国学堂里是不留学生档案的。”
“长公主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嬷嬷以为长公主只是求个谨慎罢了,毕竟长公主的头脑从小就是超出寻常的。
而崔筠长公主将此事告诉嬷嬷一来是要阿皇知道,派人查办效率更快些,二来是皇舅皇舅母自从离开皇城就不曾回来过,阿皇或许会看在她们的份上,饶了小环一马。
小环正十岁,又逢迎夏之期,眼前正有一大劫难。
“对了,”嬷嬷忸怩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奴才将才见小环姑娘两只手腕、两个脚腕忽然流血不止,脸上脖子上一瞬间现着青淤,可是在使女司被打坏了?”
“是谁让这样的酷刑又在宫中出现的,使女司的人都不想活了?”崔筠长公主奔着去寻小环。
嬷嬷人老了,奋尽老命跟上崔筠长公主,说:“自从您小时荐着女皇废了这酷刑,使女司从未出现这样的刑罚。”
“是青儿!”崔筠长公主忍无可忍,对着嬷嬷大吼。
崔筠其实不是对嬷嬷发火,是说给阿皇听的,阿皇这样随青儿乱来,简直是太寒人心了。
想想当初自己还对这个妹妹满怀念想,实在是讽刺。
“小环,”崔筠长公主随身带着伤药,给小环流血处止了血,见着原本可爱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淤青,心中一紧,“不许在我面前死去!崔筠的人,都不可以死在我面前!”
滋澜、泠鸢的死,崔筠长公主从未忘记过,因而在很多时候,她都刻意回避着有人陪在自己身边。若有,崔筠发誓说,一辈子要护她周全。
崔筠长公主跟着漠烟先生学过医,虽然不十分擅长,也是极厉害的,尤其学得一术,世上无人能及。她替小环把过脉,口水吞咽的声音在脑中爆裂:“崔青还那么小,心却这样狠,若是不治治她,怕她再也走不上正道了!麟国的江山岂不是要亡?”
“长公主!”嬷嬷听见崔筠长公主说的话后,吓得不敢抬头。
“你出去吧,由本宫一人来照顾小环。”
“是……是……”
嬷嬷踉跄退下,出门便战战兢兢地往芷兰宫去了。
橘颂宫的小偏房里,长公主看着小环已不成模样,抚着小丫头的额头,道:“学的功夫废了不要紧,我再教你。你呀……让我又惊又疼,像你小时初现一般。你是如何忍着最后一点功力撑着伤口这么久的?怪我大意了,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