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绅道:“贾琏能不能指挥鞑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边军多年生活不易,往年多是和朝中苦苦哀求粮饷,可是这几年,虽然求的次数不减,但是总是透着一股敷衍。”
殷德问道:“难道贾大人私下奉养着边军。”
牛绅没回答,而是道:“都说为父是权臣,可是为父这权臣,来自于势,如今为父得势,自然说话好使,有人奉承。可一旦为父失势了,还能有多少人听命就不好说了。
可那贾琏,得失与否,都不妨碍他手中的权柄。
党争,党争,人家贾琏哪十多个弟子,和门下千余人的进士,才叫党,一人有事,众人出头,一群小官,居然架空了两江总督尹继善,逼的花甲之年的尹继善入京述职的时候,居然去贾琏府上认贾琏做干爹。
还好这贾琏不是个性子龌龊之人,约束了门人,贾赦还与尹继善成了至交,也就是贾琏的世叔了。
与这相比,为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贼头罢了。”
牛绅说道这,喝了一口茶,殷德忙着上前伺候,还想多听听这大舅哥的能为。
牛绅继续道:“自皇帝翻身,国库清欠,太子薨天,包扩这次,围场之难,你看着办,无论这朝野发生何等动荡,占大便宜的永远不会是贾琏,但是他永远不亏的。”
贾琏毕竟不比殷德大几岁,听牛绅这么推崇贾琏,殷德自然心中稍有不服气的,道:“可是他还是个名声不好的宠臣,文人唾弃的啊!”
牛绅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文人这东西,贾琏骂的,为父何时敢说一个不好了。”
殷德道:“贾琏在自污。”
牛绅说:“贾琏曾经说过,文人这东西,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与其和他们抱团,让他们在背后捅刀子,拖后腿,不如把他们推到对面去。”
殷德道:“可是贾琏的手下,也是文人啊,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进士,可是也都有进士身份啊。”
牛绅道:“贾琏的门人可不是传统文人啊,贾琏有个起家的书院,现在还没有名字,不过大家都戏称哪里是党学书院。
哪里教的都是科举,为官,治理地方的事务。小言大义的东西,向来不教的啊!进去苦学一年,出来就是个合格的官吏。如今依旧有五年的光景了,也不知道贾琏的口袋里,到底还有多少能用的人物啊。”
殷德道:“如此教导,出不的诸葛武侯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的。”
牛绅道:“以后少看点三国演义,三个臭裨将,胜过诸葛亮不是没道理的,诸葛亮没有那么神话,阴谋诡计这东西,只能在强大的一方沾点便宜罢了。演义就是演义,还把小说当历史看了,当个故事听个乐罢了。
还有,阴谋这种东西,都是要对方配合才能成功的,对方要是个二愣子,啥阴谋也白瞎。记住,能堂堂正正的弄死对手,就少耍阴谋。”
殷德还不服,道:“贾琏这次放鞑子入关不也是阴谋吗?”
牛绅道贾琏:“这不是阴谋。是手段,是劝谏的手段,贾琏实在告诉两个皇帝,别闹了,父子相争,内乱再起,无论谁打赢了,都会大伤元气,便宜的不过是外人罢了。那时候,让外族人挫骨扬灰了就老实了。”
贾琏在乎的不是两个皇帝的脑袋,在乎的是这穷苦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