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辰没有开口,醉曦却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这个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要带多少人去?”
“五个。”
他不太赞同地瞧着她,“确定?”
醉曦眨了眨眼,“当然,我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而已,不需要太多排场。”
南逸辰柔和了眉眼。
“嗯,去吧。”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传来,晶莹的水珠映衬着翠绿的树叶,那晶莹剔透中似乎都带着丝丝绿意,清新而唯美,缓缓地,缓缓地,露珠滑落,“滴”地一声滚到尖锐的石头上,溅起水花。
“我会尽快回来的。”
南逸辰一愣,她的声音太过温柔,以至于让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紫色华贵的衣袍衬着白皙如玉的脸颊,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洒下的剪影忍不住让人呵护,他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砸开,似乎是坚冰碎裂开的声音。
醉曦转过头,只见那人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她回想,是不是之前的话说错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那句“我会尽快回来的”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此刻青姨在场,她一定会告诉她不妥的地方,那话,分明就像是对自己的丈夫说的,缱绻而不自知。
“宫主?”
失神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南逸辰收拾好情绪便站起身来,“嗯,宫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早些回来也好。”
“是。”
不知为何,这句话,醉曦感觉到了点点的酸涩,似乎是,自己的价值也仅仅如此了。
南逸辰瞧着她消失的背影,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她撑的紫竹伞伞面上淡雅的梅花,雨水如同珠帘掉落,她的紫袍也慢慢濡湿。
真是,出门也不带一个婢女,那个碧琪是干什么的?
“澜宁,去给阁主撑伞。”
他冷冷命令道。
书桌上,笔墨纸砚规规矩矩地陈放在那,南逸辰压下心底陌生的情绪,刚刚那种像是什么被打开了缝隙的地方到现在都还在激烈跳动着。
他自懂事以来,都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谋算和规划里,不曾管什么感情,也不曾想什么风花雪月,甚至来说,他都是厌恶别人近身的,除了那个人。
现在,他好像慢慢懂了。
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南逸辰鲜有的略显颓丧地坐在华贵的椅子上,突然,敏锐地发现空气中气流的变动,屋檐上,有一片衣袂露出来。
“何为喜欢?”
他迟疑着问。
“喜欢?那大概是,愿意为了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心系于她,不见,则会空荡而不知所措,见了,反而拘谨不知所以,想让她好,想让她笑,想让她展了眉头。”
南逸辰闭上眼,什么都不说。
“也许是你的错觉也不一定,毕竟,你身边从来都不允许别人靠近,而你接近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尝试着去接受其他女人,也许会不一样。”
“是这样吗?”
房檐上的人动了动身子,“当然,你不曾体会过其他女人的娇艳和温柔,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好,理所应当地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一个模样,岂不可笑?”
南逸辰睁开眼,挺直了脊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声若寒冰问道:“前来所为何事?”
突然,一个不过手指长的纸卷猛地穿透微冷的空气袭来。
“那个女人完成的,你自己看看。”
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抓住飞来的东西,早就习惯了这个人张扬的处事方式,他也懒得计较,打开纸张,上面是一连串的名字。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这一次,梵隆生辰,你说,那个神秘的七王爷会不会出现呢?”
玩味的语气,让后面的人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也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