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南逸辰语气还是软了下来,他在这几个月里,见她最多的时候就是包扎上药喝药,这样折腾下去,她的身体要怎么办?
“澜宁,打水。”
衣服几乎看不出原色,等最后清理完上药后,差不多都到了中午,梵萧当然不可能不管她,只是当他回来就看到昨天晚上那个在水房的女子端着一盆血水从醉曦房里走出来,其后是秋鸢。
他心里不安,准备冲上去却被秋鸢拦住,“宫主在里面,梵公子最好不要去。”
梵萧不解,也不顾什么尴尬,一把抓住秋鸢的手急急问道:“她怎么了?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是恶化了吗?南逸辰来了为什么不能去?”
倩如回过头解释,“伤口崩裂了,若是为了阁主好,你最好不要去。”她想起宫主那阴沉的脸色,后背一凉,刚刚要是稍稍做了一点错事,她不敢保证宫主会一掌直接拍死她。
“公子待会来吧,阁主不会有事的。”秋鸢轻轻挣脱了他一直抓着的手,安慰说道。
梵萧皱眉,也没有看到身边人脸色的苍白和刚刚被他拽住的手的颤抖,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南逸辰会这么快就赶到了,而且为什么说为了醉曦好最好别去,还有,醉曦和南逸辰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脑中纷乱如麻还是无法明白怎么回事,瞧着面前紧闭的门,突然觉得他与她,隔了一堵墙,隔了一世界。
“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待会。”梵萧颓唐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随即再补充,“放心,我不进去,只是守着。”
低低的语气,眉宇间的黯然和那眼里难掩的担忧和卑微,让倩如一阵心悸,情之一字,伤人颇深。以至于她忽略了秋鸢闪过的挣扎和痛苦。
两人渐渐走远。
“你的手没事吧?”
她瞥了一眼被血染红的衣角,那是刚刚被那人抓住伤口再次裂开的痕迹,但秋鸢只是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事了。”
室内,澜宁细心地将醉曦的伤口一一包扎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她不太明白,以前都是宫主亲自包,这一次为何会让自己来动手。
很多时候她都迷惑,宫主对阁主说好吧,有时好得几乎超越了界限,可是,他又会为了利益,将阁主推向黑暗,明明看到她受伤,宫主会心疼愤怒,但导致她受伤的,往往又是他本身。宫主,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宫主。”醉曦底气不足地喊了一声。
南逸辰坐在她床边,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子,对于这人的示弱,他并不想搭理,“先休息,想吃什么吗?”
醉曦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他的回避,她看得清楚,但是,如果不说,他们又会回到多年前的生疏,“宫主,不要生气了。”
她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很多答案,她却最怕的一个是那个人的名字,毕竟,斗不过一个死人。
南逸辰任由她拉着自己,“伤养好后,就呆在隆城吧。”语气难得的温柔,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现在出现了,却让自己心头冰寒。
醉曦觉得眼睛酸涩,她轻轻侧过头看向床的里面,手慢慢地松开,“醉曦,遵命。”
室内蓦地沉默,之前算得上温馨的气氛顿时消散,只有生硬的气流在乱窜。
南逸辰站起来准备走,身后却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宫主,若是当初醉曦一心要毁了莲玉阁,你会不会对我下手?”
他身形一滞,良久才吐出两个字:“不会。”他不会杀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至于原因,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醉曦转过头看到那白色的身影晃动,她不明白,今早这么快就赶了过来,那是不是昨夜就开始奔波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快?他来这里,究竟是担心的谁?雾缪?还是自己?
刚刚他说不会,不会!
“宫主!”她提高声音再次喊住他,“岚雪至于宫主是什么样的存在?”
南逸辰转过头来看着她,似乎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仍旧回答:“下属。”
“是吗?那宫主你这次为什么这样生气?”醉曦看着他,目光执拗,不得答案不罢休。曾经她一味地遵从命令,只敢逃避,然后岚雪站在中间,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现在如果还是那样,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可以挽回的机会了,而她,也没有再多的五年十年等待。
虽然不曾奢望他有一天或许会对自己有一点点的爱意,但至少请给她一个机会,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