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上级的命令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去杀人,不管对方是否有抵抗你的意志。热爱战争,热爱杀戮就是一个军人的本分。”虽然嘴上说着那么残忍的话,但兰迪斯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却带着种轻微的扭取,“为你在机动宇宙军,不用看到被你杀死的泛着恶臭的尸体上爬着的蛆虫感到庆幸吧。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狱。”
他说完将钱放在吧台上,单手提起自己那把大的出奇的左轮手枪转身离开了酒吧。看到兰迪斯如此反应,尼尔轻轻叹了口气。
“兰迪斯要去南美战线了?”基利亚姆看了看尼尔,“刚才那几句,不是阿切尔少将喜欢说的话么?”
“要给那个蓝色波斯菊进来的年轻屠夫打下手,真是辛苦兰迪斯那么骄傲的人了…”尼尔将剩下的半杯郫酒一口气灌到自己肚子里,希望可以借此熄灭那股从内心升起的让人不安和烦燥的邪火。
“不识大体的人通通获得上级的重用…战争可不应该是这么打的。”基利亚姆无奈地叹了口气,“下级军官出现了暴走固然是没法收拾,但如果连上级也跟着暴走,最后的结果才更加遭糕吧。”
“上亿人口要听从那么几个上位者的命令和协调人开战,要为了那么几个人的利益而死…我们真是活在悲哀的时代啊。”尼尔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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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露露家的那个野种!
野种!野种!野种!
“…”看着路过的其他身穿大西洋联邦军制服的士兵们纷纷避开自己绕路走,兰迪斯停下脚步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或许对于这些不明白事物的本质,只是按照国家的宣传而行动的士兵们来说,自己比那些‘住在天上漏斗中的怪物’更加可怕吧?
讨厌那种别人向自己,还有向自己妹妹抛来的充满了鄙夷的恶心眼神。所以哪怕自己再怎么的讨厌那个势力的父亲,再怎么讨厌士兵这个肮脏的工作,自己都选择了接受他的安排进入大西洋联邦军。希望用自己的表现来证明,血统和能力是没有任何实际关系的。自己先天没有协调人那样的优势不要紧,可以依靠后天的努力,超过别人百倍、超过别人千倍的努力来培养。
人类确实是愚蠢的,面对自己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总是喜欢将之划分为异端。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确实渐渐地改变了,从开头的鄙夷和不屑变成了嫉妒,变成了恐惧。而猛然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陷入了黑色的泥潭,已经没有再回头的可能了。
当你看着深渊的时候,深渊确实也反过来看着你。
而看到了真正的‘地狱’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回头呢。那一双双让人想起死鱼的泛着白色的眼睛,带着憎恨、绝望、悲伤、留恋的眼睛瞪着自己。仿佛在置问着为什么他们会死,而有罪的自己则可以活下来。
只要一回忆到,就让人感到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站起来了一样,没有任何艺术修饰的真正的战场,那里是人类的社会中距离‘地狱’最接近的地方之一。
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次次从地狱中活着爬回来,自己现在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仍然是那份被他人所承认的荣誉,还是别的什么更加单纯的东西…
这就是由‘万物之灵’的人类创造出来的,伪装在那浮华的让人醉生梦死的社会之下的真实世界。为了满足自己那渺小,却又无限大的yu望而肆意的剥夺他人哪怕只是最基础的活下去的权力。摆脱了茹毛饮血的自然界的人类,却又用自己的双手打破了那维持着自然的平衡。不断地去掠夺,不断地去吞噬着其他的生灵,以及自己同胞,直到有一天这个世界枯竭死光。
而自己所扮演的,不过是这些给这些yu望强烈的上位者们跑腿的一只狗而已。
“头儿,你回来了。”和自己一样金发碧眼,头上绑着一条红色头巾的年轻人很开心地说道,“我们几时起程?”
“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武器和补给之后。我们可不是去亚马逊河郊游的。”
很快,亚马逊河就要被鲜血和机油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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