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对她说:“不是差一个月工资吧,应该是差一个月涨的工资对不?”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对,就是差一百块钱。”然后道:“其实我倒不是非得要那一百块钱,就是觉着太憋气了,明明说好的是四月份涨工资,就因为我和他(老赵)噪噪起来了,四月份没给涨,五月份涨的,你说气人不。”
“是有点气人。”我说:“那开工资的时候你没问问财务?”
“问了,财务说没接到老赵通知,老赵要是通知就给涨。”她说。
“噢——”
我省思了一下,她这事有点不好办,这都过去这长时间了,并且期间还隔着一个老陈当总厨,老陈在的时候都没解决,现在到我了也不好解决。
“老陈在的时候你跟他说过没?”我问。
“说了,他说这事不是他经手的,他不管。”她回道。
我说:“这样吧张姐,你呢也别憋气,别因为一百块钱把自己身子气坏了。这事我知道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了解一下情况,要是能给你办了就办,要是办不了你也别生气,好不好?”
“那生啥气呀,有你这句话就行,至少心里痛快。”她说:“你也知道,我一个人领着孩子过不容易,啥都省吃俭用的,孩子那么大了,按理说他这个岁数正上学念书呢,不就是我没能耐,供不起,跟着我在一起打工,多少挣点儿,攒点钱,到时候不得给他说媳妇呀。”
“那倒是,你确实挺不容易的,我挺佩服你。”我说:“这样张姐,以后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上的我保证帮。”
“哎呀,谭师傅太客气了,那就不耽误你休息了,我先回去。”
张春梅走了之后到水房洗漱,洗漱完在走廊上碰到刚回来的鲍鹏、草利贵他们,看样是出去喝酒了。
鲍鹏手里拎着打包盒,看到我说:“师傅,给你打包了一份饺子和一盘腰子,你自己喝点酒吧。”
“想的倒挺周到。”我说。
“那必须的,你不是我们老大吗。”鲍鹏笑道。
“方林没跟你们去吧?”我问。
“那还能少了她?谁不去她都得去,纯是个小酒蒙子。”草利贵说。
“她回来没?”我问。
“回来了,放心师傅,不带给你惹事的。”草利贵说。
“老大,你自己喝酒有意思吗?我陪你喝点儿?”孟宏伟嬉笑道。
“不用,我自己喝肃静,你陪着我喝不下去。”我说。
“看着没,老大烦你,不用你陪。”草利贵道。
我对他们几个说:“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这几个小子嘻嘻哈哈的回自己寝室了。
回到屋里刚准备喝酒,杜师傅过来了。他问我张春梅是不是找我了,我说是。他说张春梅找他了,跟他说的要找我。他叫张春梅不要找我,一百块钱算了吧。
“女的就这样,斤斤计较,因为这一百块钱的事找我好几回了。”他有些无奈地说。
“那有没有这回事?”我问。
“有是有,当初是老赵答应的,现在老赵走了咱们也说不上话。”他说。
“财务那边知道这事不?”我问。
“财务不管这事,只要总厨签字人家就给,咱家总厨有给员工一年调整一次工资的权力,但最多一百块钱。”他说。
“噢——”我点了下头,问他:“张春梅是副主管,她干活咋样?”
“干活还行,干净立正,还快,挺聪明得,就是爱计较,嘴上不饶人,啥都计较。”他说。
“女人特点,加上还自己带个孩子,厉害点,怕别人欺负呗。”我说。
“她这个人没法说,干活吧真没毛病,面点里头要讲干活那是数一数二的,干活还有门道,能分出轻重缓急来。就是太厉害,没人愿意和她一起干,嘴不饶人。”他说:“我们都是老乡,要说我俩儿还有点亲戚呢,她和我老婶是表姐妹儿,论着我得叫她老姨。”
我说:“是吗?你老婶那人挺好,一天不多言不多语的。”
杜师傅老婶也在楼上包饺子。
“我老婶行,人家有文化,考大学差几分没考上,家里困难,没继续念,在咱们农村不都是重男轻女吗,后来嫁给了我老叔。”他说。
“那你老叔也行呀。”我说。
“我老叔不行,老实巴交的,就知道种地。”他说,然后道:“我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张春梅那事能办你就办,要是费事就不给她办,她没事。”
“好,我看看,最好是给她办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