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认为只要陈经理在,他就没事。
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
本来觉得自己考虑的挺好,他当总厨我脸上也有光,能帮着他多做点就多做点。别看老赵脾气倔,跟一般人都合不来,唯我独尊,但人家毕竟是老人,老店开业的时候就在这,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很多老员工还是挺听他的。老陈刚来,没啥群众基础,别看在饼店行,到老店未必好使,老店这几个大佬任意拿出来一个都比他资格老,要是发生冲突老爷子未必会向着他。我叫他提前跟这几个大佬打好关系也是为他好,看着这几个大佬不显山不漏水的,人家的分量都不轻。
既然不接受我的建议,那就当我没说。
老陈上任的第二天东北菜尾锅提出离职,炖鱼师傅提出离职,海鲜一个展板提出离职,原先给老赵配菜的砧板和荷台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不来了。这是一楼热菜厨房提离职的,二楼凉菜一个中位离职,面点间两个饺子工离职,调馅间副手离职。
一下子接到这些员工的离职老陈有点蒙圈,并且有点气急败坏。
“妈了个X的,这是拆台。”他道。
“都是老赵以前的手下,老赵不干了他们也不干,这很正常,赶紧找人吧,马上就十月一了。”我说。
“上哪找人去?现在人最不好找。”他说。
我说:“你来滨海两年了,咋说也认识几个朋友,叫朋友帮忙找找。”
“我也不认识啥人,不怎么跟别人交往。”他说。说完之后好像想到什么,说:“我给老爷子打电话,叫老爷子解决。”
说完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看着他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老爷子要是连这事都管,那就不用雇总厨了。
但是不能看着厨房缺人,得帮他找几个。给省城朋友打了几个电话,还好,赵刚给介绍一个砧板,跟着老四表弟杨志军在一起干的孟宏伟不干回老家了,刚回来,听说我找砧板,答应过来。
方林有两个同学听说她在这里干得挺好,也想过来和她一起干,也过来了。
至于尾锅,老爷子从饼店调过来一个小厨师。
孟宏伟最先过来的,他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个砧板,姓管,叫管平,直接安排到海鲜那边当砧板,孟宏伟安排到凉菜去做中位。
这几年孟宏伟出息不少,已经不再是在鹤雨轩工作时那个哭鼻子的少年,成了不折不扣的成年人,二十六了,已经成家,还有一个一周岁得女儿。
时间真不禁混,当年的少年成了大老爷们儿。
孟宏伟到了之后紧接着赵刚找的砧板也到了。三十岁,姓于,叫于文学。三十岁还当砧板很少见,他说自己入行晚,并且喜欢配菜,至于能不能炒菜以后再说,反正也不缺钱,有个活干着就行,来滨海主要是为了见识见识滨海海鲜,剩下的是看看大海。这个心态挺好,有点随遇而安无欲无求。
方林的同学是最后到的,一起来的不是两个,是三个,其中有一个是母亲,也就是说其中一对是母女俩儿。她们都不是我家跟前儿的,是北票市里的。当初方林在北票市里念过技校,这是她技校同学。
当这些人都到了之后,我在洪福饭店摆了一桌,统一给他们接风洗尘。
现在通过我找来的人也不少了。草利贵、鲍鹏、孟宏伟、管平、于文学、方林,方林的两个同学,李燕和马华,以及马华的妈妈马淑丽,加上我正好十个人。
厨房一共六十人,我找来的就十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原来砧板老大是给老赵配菜的砧板,现在草利贵提升为砧板老大,也算是当官的。鲍鹏是海鲜砧板主管,干的也不错。方林现在包饺子学的差不多了,成了一个合格饺子工。
自己找的人就得多操点心,什么事都得想到前面,只要不出啥事就好。
化解了人员危机,马上就到了十一黄金周。
非常忙碌的七天。忙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七天里面六天拿到奖金,最多一天每个员工拿到三十块钱。
这七天师傅们都很累,估计最累的就是我了。
老陈炒菜水平确实不行。
他的水平还没马师傅厉害,真不知道怎么当上总厨的。菜炒的不好不说,并且速度还慢,我这边两个菜出勺了,他那边一个菜刚刚好。我俩儿挨着炒菜,他慢我就得多炒,心里多少也有点生气。尤其是中午饭口的时候,散点加团餐一起走菜,要是所有师傅都和他那个速度,得有三分之一的菜上不去。
每个团餐都有一道汤菜,最后没办法我到库房找来两个大号保温桶,提前把汤菜做好装到保温桶里,走菜的时候叫砧板直接盛到汤碗里上菜,要不然根本来不及做汤。
最可恨的是十月三号那天,晚上六点走菜最忙的时候老陈说他炒不动了,需要歇一会儿。我看看他,满头大汗,掐大勺把的手哆嗦着,看来他是真不行。跟他说炒不动也别下灶台,可以慢点炒,顺便歇歇。他苦笑一下,在那咬牙坚持着。
真不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从饼店过来的,并且老爷子也认可。从侧面可以看出陈经理的能量很大,能够护住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