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继红说:“不知道你在这住,咱俩家离得近。”然后用手指着街道对面说“我就住过道那边。”
我说:“是吗,真不知道,我这一天天上班,下班都半夜了,咱俩也见不着。”
看我和曹继红唠嗑儿,女的有点懵,男的也有点懵,他们不知道我和曹继红认识,并且还很熟。
我也没想到他们还真把曹继红找来了,真是不嫌乎事大。根本没啥大不了的事,非得要显示一下他们在三台子的实力,借着曹继红来吓唬吓唬我这个外来打工的。
只是没想到我和曹继红很好。
“红哥,他们把你找来的?”我指着那两口子问曹继红。
曹继红说:“是,小刘媳妇刚才让人打了,找我跟着过来看看,都是他妈的破事,不愿意管。”
我笑了:“跟我媳妇早上懆懆两句,没啥事。”
“跟你媳妇呀——”
曹继红一愣。
我说:“嗯,跟我媳妇。”
曹继红回过头和男的说:“小刘,净他妈扯蛋,知道这是谁不,我小兄弟。”
男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带着笑说:“这不不知道吗,那啥——”
他看了自己媳妇一眼,那意思说你这败家娘们,净没事惹事。
然后对曹继红说:“红哥,没啥了,没事,这不说不认识,还都是兄弟。”
“净扯犊子。”曹继红骂了一句。
男的有点不好意思,女的也有点心虚,低着头不说话。他们也都知道曹继红是三台子大哥,脾气不好。
我跟女的说:“我媳妇脾气也是不好,嫂子你担待点。”
女的知道这是白找曹继红了,只好说:“没事,没事,之前不是不认识吗。”
有曹继红在这,她也是够憋屈的,我都有点可怜她。
我说:“是,都不认识,认识就没这事了,有时间咱们俩家一起坐坐。”
两口子点点头。
曹继红说:“我还以为是谁呢,这都认识,这蛋扯的------”然后对男的说:“小刘,你也是,老娘们懆懆你也找我,这整的多不好,拉到了,咱们回吧。”
三个人坐上车走了。
在一个楼口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事就过去了。
后来和这两口子也熟悉了。
男的叫刘百顺,开出租车,离婚的,总想在社会上混,又不像社会人那样敢打敢杀,就跟着大哥跑腿。等女的是一家歌厅小姐,刘百顺上歌厅认识的,俩人一拍即合,凑在一起搭伙过。
大院像这样在一起搭伙过的不少,我家对门做买卖的俩口子就是搭伙过的。
大院挺热闹,早上旁边就是小市场早市,大家买菜非常方便。等晚上屋里热,家家的吃完饭都出来凉快,大院里有围在一起唠嗑的,有打扑克的,有下象棋的,还有把烧烤炉子摆出来烤串的。一直噪噪到晚上十多点才回屋睡觉。
我家楼上有一对老夫妻,都七十来岁,我们管他两口叫王叔王婶。王叔爱下象棋,有时候还和几个老头老太太看小牌,等王婶是个非常好的老太太,慈眉善目,说话慢声细语的,谁家要是在外面晾衣服忙着上班不在家都会跟王婶说:“王婶,我上班走了,帮我看下衣服。”
王婶就说:“走吧,我给你看着。”
要是碰上刮风下雨,王婶把衣服收起来放到自己家,是谁家的下班之后就到王婶家取。
林燕和王婶关系处的好,有时候王婶包饺子就给林燕带出来一份,煮好了送过来。林燕没少和我说王叔王婶,只是总上班和老两口见面的机会很少。
在大院住了都一年半了,大院里很多人都没见过我。我下班的时候人家都睡了,等我上班的时候人家也都上班走了,没机会见面。就连我家隔壁的一家三口都搬过来三、四个月了,他们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们。
大院里老住户很少,王叔王婶是老住户,还有几乎是老住户,都是老头老太太。儿女成家立业在外面买了楼,老两口身体还硬朗,不愿意和儿女一起住,就住在这老房子里,也图个清静。
大院大部分都是租房的,有外地打工的,也有本地没房子住过来租房的。像我家对门的就是本地没房的。还有就是在小市场做买卖的在这租房子,离市场近,方便。挨着我住的搂拐角那住的就是在市场上卖小海鲜的,叫张申,海鲜腥味儿大,别人不愿意和他一起租,他把三个屋全租了下来,也算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