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和高中的时候可不一样,变化太大了。”
她说:“变啥?还那样,就是头发长了,性格一点没变,还和个假小子似的。”说完就笑,“呵呵,我记得那时候在体育队你比我小一届,你是跑百米和三级跳,对吧?”
我说:“是,我是百米和三级跳。”
她说:“我印象深的是你挺爱打篮球的,篮球打得好,好像咱们高中还得了全市第二名,是不?”
“嗯,有那回事。”我说:“那次我腿还伤了,瘸了半个月。”
她问:“咱们体育队还有谁了?”接着她好像想起了谁,问我:“你还记得你们和尚沟那个和你一家子的,也姓谭,叫啥了?跑四百米的那个。”
我说:“谭荣耀。”
她说:“对!”然后问:“他现在干啥呢?”
我说:“好像在家倒腾煤吧,听我妈说他结婚了,媳妇是北广富的。”
她说:“都结婚了?我记得他最能作妖了,天天作妖,还抽烟。”
我有点摸棱两可的说:“是吧,我没在体育队待几天,有的都记不起来了。”然后看着她说:“就记着那时候你挺能跑的,还有一个你们高三的,也挺能跑,家是南梁的。”
她说:“你说的是那个王八蛋夏成吧,别提他。”
我笑,说:“不是,我说的是女的,挺瘦的,跑八百和一千五的,拿过全市第二名。”
她想了想说:“哦,你说的是崔天哲,挺疯的那个,她爸在镇里开照相馆,是不?”
我说:“是,就是她,对她还有点印象。”
她说:“我俩是一个班的,毕业之后就没联系,听说她和一个岁数挺大的男的结婚了。”
我说:“是吗。”
她突然笑起来,说:“我知道你咋对她有印象了,你俩打过架是吧。”
我说:“是,打过,大得还挺狠,后来她找了两个社会上混的过来揍我,把我打坏了。”
她说:“拉倒吧,我可是记着是你把那两个小流氓打了,追着人家满操场跑。”她接着说:“是,我想起来了,好像你也挨打了,鼻子让人家打出血了,你鞋还掉了,是吧?”
我笑了,对他说:“你记得还挺清楚。”
那时候我刚进校体育队,在做体能训练的时候崔天哲和另外一个队员互相拉伸,我也在做拉伸,不知怎么的她就说我碍着她的事了,一言不合我俩就噪噪起来。她是个女的不和她一般见识,没怎么搭理她,以为噪噪两句就完事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成想崔天哲这个小太妹在第二天从镇里找了两个社会上的小流氓过来找我掐架,那意思是要打击打击我的嚣张气焰。于是在学校操场就展开了一场大战,最终我以不怕死的精神惨胜。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事还挺有意思,有值得回忆的价值。
她说:“这不看着你把以前的事一点一点想起来了,要不是看着你也想不起来。”她有点感慨的说:“一想那时候念书时的事也挺有意思的,那时候一天天的也不省思念书,就省思玩,再不就是处对象,现在后悔也晚了,啥也不赶趟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
高中一直是我心里的痛,不愿意提起。
那段记忆总是灰蒙蒙的,是不愿回想的那个清晰。
饺子上来了,有点饿,吃了几个饺子,别说味道真挺好。
边吃饺子边和她喝酒。
她问我:“你结婚没?”
我说:“没有,有对象了,准备过年结婚。”
她说:“记得你好像念到高二就不念了,你出来几年了?”
我说:“出来六年了。”
她问:“你都出来快六年了?”
我说:“是,快六年了,高中不念之后在家干了将近一年,一看在家也没啥出路就出来了。”
她说:“我毕业之后去过我老姑家,你家就在我老姑家前院,上个坡就是,那时候你好像就出来了。”
我说:“是,出来了。”
她问:“你对象干啥的?”
我说:“服务员,客房的。”
她问:“你俩咋认识的?”
我说:“在饭店认识的。”
她问:“你们班有同学在一起结婚的吗?”
我说:“有一对,好像都有孩子了。”
她说:“还真有成的,我还以为没有呢?”然后说:“我省思我和那个王八蛋能成,没成想还没成了,哎——我的事你都知道吧?”
我说:“不知道,我出来打工了,也没在家,就连我班同学的事都知道的不多,也不爱打听事。”
她说:“你不知道也是,我的事在咱们那都快成笑话了,有时间和你说说,今天咱俩好不容易见面,不说那些败兴的,喝酒,今天就是喝酒。”
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其实我也是那样,一点没变。
人可以改变外观容貌,但脾气秉性是与生俱来的,很难改变。
俗话说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改不了了,一旦改了那就不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