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的全都坐好,陪亲的也全部到位,互相的嘘寒问暖。
兰军媳妇二哥跟我说:“谭国华,你咋这么胖了?”
我说:“是有点胖了,你还是那么瘦,也不长点肉。”
他说:“我就这体格,干吃不胖。”
我说:“你就让心眼儿拽住了,以后少用点心眼儿,和我似的,傻吃孽睡就胖了。”
“那也胖不了。”他问我:“你现在干啥呢?听兰军说在省城饭店炒菜呢?”
我说:“是,打工,在饭店当厨师。”
他问:“成家没?”
我说:“还没呢。”
他说:“那你得抓紧,我孩子都四岁了。”
我说:“那你厉害,男孩女孩?”
他说:“一个小丫头,丫头片子。”
听他的语气是对自己媳妇给生个丫头很不满意。
我说:“丫头好,知道疼人。”
他说:“好啥好,哪赶小子,现在不行,条件不允许,等过两年条件好点儿再要一个,说啥也得要个小子。”
我说:“你呀,都啥时候了还重男轻女,丫头小子一样,那小子还不如丫头呢。”
他说:“我不行,就喜欢小子,说啥也得要一个。”
看样有一种不要小子誓不罢休的架势,很有当年二姐的风范。
我笑,问:“你大哥家是丫头小子?”
他说:“我大哥家也是丫头,人家不要了,我得要,不能在我这绝后是不?”
这也许是他要小子的一个很合理的理由,感觉到哪都说出去了。
我摇摇头,说:“我看你是不要小子不死心,要一个吧,儿女双全,挺好的。”
这时知客的喊:“马上装箱挂帘,新亲准备好,新人开始准备支门过日子了。”
知客的喊完,兰军媳妇大哥站起来喊一起来的小表弟,小表弟有十八、九岁,个子挺高。
兰军媳妇大哥说:“小弟,你过去给你姐家门帘子挂上。”
小弟说:“就我自己去呀——”
这时候兰军媳妇二哥说:“我跟你去,省得你不知道咋挂。”
新媳妇来到婆家之后,送亲的男的几乎就没啥事了,唯一的工作就是享受男方家的盛情款待。装箱,挂门帘子这些事由知客的主持,送亲的只要出人完成就行了。
挂完门帘紧接着开始坐福,吃子孙饺子,好赶上时辰。
那边新房忙他们的,有知客的指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屋人坐在那吃着点心喝着茶,唠着嗑。
那边坐福完毕,子孙饺子长寿面也吃完了,兰军过来给新亲点烟倒水。
我来到外屋,看到大姐在那抹眼泪。其实往外嫁姑娘和往里娶媳妇都一样,那边当妈的舍不得丫头走,到人家去当媳妇。这边当妈的看着自己儿子结婚,成了人家媳妇老公,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家抢走似的,既高兴又有些感伤。
来到大姐身边,说:“高兴了,掉两个眼泪挺好,吃着长寿面没?”
大姐说:“吃着了。”
我说:“那就好,赶明个儿你家就是添丁进口,人丁兴旺,你这忙了半辈子的老太太该退休享福当婆婆了。”
大姐说:“谁知道他们过成啥样。”
我说:“有你和我大姐夫把着关,错不了。我看人家那边女客来了几个长辈,你也别在这光顾着自己高兴,一会儿过去也招待招待,和亲家唠唠嗑。”
大姐擦了一把眼泪说:“是,我这就过去。”
看大姐过去和女客打招呼,我回到屋里继续招呼男客。
兰军媳妇二哥跟我说:“有点饿了,整点酒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