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鲜族人都挺能喝酒,不管男的女的。”
她说:“是,金花就挺能喝酒的,不管啤的白的都能喝。”
我说:“和她工作的性质也有关,她那就是个喝酒的地方。”
她说:“我在那干了将近两年,开始的时候还行,当服务员,一天也没啥事,就是给客人送送酒,打扫打扫卫生,也不和客人照面,没啥事。等当了领班之后不一样了,有时候得和客人照面,到那去的客人啥样的都有,好的还行,都没啥事,等操蛋的就不行了,跟你动手动脚的,我一来气就不干了。”
我说:“不干也对,你也不适合在那样的酒店工作。”
她说:“其实在他家当服务员挺好的,他家生意好,到月就开工资,从来不压,活还不累。”
我说:“歌厅一般的情况下都不累。”
她说:“他家也不全是歌厅,人家也有韩餐,韩餐在那条街还挺出名呢。”
我说:“是吗?这个真不知道。”
她说:“其实西塔那些歌厅也不和你想的那样,家家是有小姐,但是小姐是小姐,服务员是服务员,两回事。”
我问:“那有没有在那干服务员的干着干着就当小姐了?”
她说:“也有,但不多,大多数服务员还是不当小姐的,只有一小部分看小姐挣钱多,还不用干啥活,陪着客人唱唱歌喝喝酒就把钱挣了,也去当小姐了。”
我说:“跟啥人学啥人。”
她说:“其实小姐也不好当,陪的客人好还行,要是陪的客人操蛋,也有拿不着小费挨打的。”
我说:“干啥都不容易。”
她说:“我干的时候有一个下岗的大姐在那当小姐,她家挺困难的,老公出车祸死了,孩子还上学,她心好跟着婆婆一起过,婆婆还有病,全家就靠她一个人挣钱养活,当小姐也是没办法。金花挺照顾她的,来客人总先给她安排,叫她多挣点钱。”
我说:“这样的人应该多照顾照顾。”
她说:“是,金花总照顾她。”然后说:“有一回她陪的客人相中她了,叫她跟着出台,人家她从来不跟客人出台,客人就想没给她小费,我和金花上去和客人大干一场,到底把小费给要出来了。”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说:“好,佩服!”
她说:“其实当小姐的也是人,没有谁一出生就是想当小姐的,都是因为家里困难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去当小姐。”
我说:“是,哪有愿意当小姐的。”
她喝了口酒,说:“从西塔不干我就去了别的酒店应聘经理,你别说,还真有酒店用我,我还以为没有酒店用我呢。”
我说:“你行,长得漂亮,形象好,有气质,一看就是大堂经理。”
她笑了,对我说:“你要是这么夸我我愿意听。”
我说:“不是夸你,你本来就这样。”
她说:“其实我长得并不漂亮,这个我知道,要说我有气质还行,我也觉得自己挺有气质的。”
我说:“你倒是不谦虚。”
她冲我撇撇嘴说:“为啥谦虚?谦虚有用呀?就咱俩,改不谦虚就不谦虚,你还笑话我咋的。”
我被她说的无语。
她说:“我当经理还行,主要是我敢管,还能看出门道来。”
我问:“你在哪家饭店当经理了?”
她说:“兰庭园,在兰庭园当经理了。”
她说的兰庭园我有印象,是一家挺大的酒店。
我问:“你在那干了多长时间?”
她说:“将近四年。”
我说:“干的时间挺长呀。”
她说:“那咋的,你以为和你似的,在哪干两个月就走,那还不如不干呢。”
我说:“咱俩情况不一样,你也知道我是炒菜的,当厨师的谁不想到大地方炒菜去,我岁数还不大,要是岁数大还行,不折腾了,这么点岁数必须得折腾折腾。”
她说:“一看你就是有野心的人。”
我说:“野心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炒菜能炒到什么程度,这辈子干厨师到底能干到什么地步,要不然不甘心。”
她说:“你这还不叫野心,野心太大了。”
我说:“这是啥野心,要是有野心就不干厨师了,早想方设法开饭店去了,开饭店多好,自己当老板自己说的算,想咋干咋干,谁也管不着。”
她说:“那不叫野心,那叫做买卖知道不。”
我说:“我没有做买卖的头脑,这辈子可能都做不了买卖,也就能当个厨子。”
她说:“我看你以后发展能挺好,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我说:“可别,我没那胆能耐,我的跟着你混。”
和张丽聊了不少,最后涮完火锅把她送回家,她说以后不吃烤串就涮火锅,估计是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