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
昏暗的光影,布施在各种夸张奔放的性感女郎海报上,波浪金发、艳丽红唇以及湿身的诱惑,无一不彰显着旧时代西部的热浪风情。
留声机唱针轻刮着盘上的胶片,轻吟宛转,流泻出一方静谧与闲适。
左中的台球桌旁,倚立两道挺拔的身影,被这光线勾勒地儒雅迷人。
“先前到澳门逛了逛,倒是提醒了我,博彩业这行吸金能力确实强。”
沈慕风懒懒叼着雪茄,不以为然道:“然后呢?”
许庭川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浅抿一口:“你这关多长时间了?消防那边还不松口?”
“上回问了,还得要个半年。”
沈慕风把雪茄磕在烟缸边缘,转身拿了球杆扔给他,笑道:“现在行内政策管得严,花镖场又不能搞。少了这个玩头,就算重新开张了也挣不到钱。”
多年老友,许庭川在想什么,他自然清楚。
“找人打点打点。”
“我手头里人脉不行。换了你出马,兴许事半功倍。”
许庭川笑而不语,手指细细地往枪头上抹巧克粉。
台面垒了几枚圆球,安分躺在三角矩内。
“真有这想法?”沈慕风瞟了他一眼,揶揄道:“违法生意可不好做。”
“做生意就像走钢丝,人过去了就财名两立,失足便是万丈深渊。”许庭川两指按压在台面上,瞄准红色号的母球,动作恣意。
“现在全国黑产有多少?两手都数不过来。所以即便是深渊,还不是照样有人前仆后继。”
“咻”地一声,球杆利落出鞘,准确无误地击打中目标。随着这一杆,原本安分的圆球四处散开,居正中的呈一条直线落入上侧角的网兜。
男人只着休闲的白衫,扣子解开两颗,俯身时可从领口窥见精硕的肌肉线条。
身上那种笃定的气场,让人无法移开注意力。
沈慕风抿嘴笑,寻了个角度打上一杆。心下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掂量半晌转而又问:“你还跟那丫头在一起?”
许庭川不语,专注着眼前。
当他默认,又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随后扔下球杆,拾起磕在烟灰缸上的雪茄,慢悠悠地到皮椅上坐下。
铜质喇叭传来一阵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嗓,随性而洒脱。
“我和苏翎睡了。”
唐突的一句,语调轻和。
许庭川视线从球面抬起,讶异地望他一眼。
片刻后淡淡重复了他的话:“这样也好。”
沈慕风:“......”
他的心思苏翎不知情,可许庭川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猫腻。
大学那会儿,不是没有劝过他早些将心事告知,免得后悔。但沈慕风一拖再拖,拖到现在,结了婚,又离了婚,还是缄口不语。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复杂混乱的,饶是他经历过形形色色,心底依然追求那点纯粹。
“那现在怎么样了?”
“表白失败了呗。”
许庭川拿毛巾擦了擦手,笑道:“加把劲,争取今年给元宝找个后妈。”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
“人都是会变的。”
闻言沈慕风嗤笑一声:“那你呢?你跟那丫头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