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害的,但是可以肯定二小姐的确是被人害死的。”
“说说看。”林霜语身体震了下,面上却依然不为所动。
真像大小姐啊,从容镇定,什么都不写在脸上,这般冷静的性子,简直和大小姐如出一辙。
真的是小姐啊...只是,她弄不明白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在暗暗观察着。
“小姐既然怀疑,定然是有所发现,奴婢当初找到二小姐,二小姐收我进了府,却没让我在跟前伺候,也不怪二小姐,二小姐从小有心悸,胆子小,奴婢受过伤,背佝了,看着不太体面,起初,二小姐让我在院内领着闲差,实则是心善想让我安稳养老,可奴婢闲不住,便像二小姐要了份伺候花草的活。”
林霜语没有打断,依然安静品茶,细细听着。
“...紫家突逢变故,大小姐自顾不暇,交代奴婢,若二小姐过的安顺,她交代的其他事就不要再提及,让她安淡过一辈子,...二小姐和姑爷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奴婢便从未提一个字,那时候,唯一不圆满的,就是二小姐几年都没身孕...”
“后来,二小姐终于有孕了,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姑爷也照顾的周全,奴婢也是松了警惕,没想到...这书香门第,看似和和睦睦的一家子,竟有人藏了歹心,奴婢也是在二小姐渐渐发福时才觉着不对。”
“我娘有心悸,所以怀孩子是件不易之事,有点什么,旁人也不会太过疑心是吗?”
倒也说的过去,继续听听吧。重点在她刚才说的,大小姐交代的不要轻易提及之事究竟是什么...
葵婆婆点了点头,“二小姐怀孕期间,因着大夫说胎儿过大,不易生产,所以二小姐一直很忌口,可是身子还是一天天笨重,奴婢偷偷查看了二小姐的膳食,就连着安胎药,奴婢也查了,每次熬完药的药渣子奴婢都检查了,都没有问题,当时就想着,可能是因为二小姐过于担忧,情绪起伏造成的...”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发现的...”
“是尸首...”
林霜语默默闭上眼,即便怀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当年这人,她现在有些怀疑,当真是二房二太太吗?
她有这么大本事?用的是什么手段?
“奴婢没用,明知道不对劲,眼看着二小姐一天天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却一点法子没有,不敢吃不敢喝,又不得不吃不喝,怕小姐在肚子里饿着...直到发动了...”
说到这,葵婆婆调整了下呼吸,继续道:“二小姐最终没扛住,庆幸的事,小姐平安降生,奴婢心中有愧,碍着身份,不便到灵堂祭拜,所以晚上偷摸想去最后看看二小姐,跟她说一声,奴婢会照顾好小姐...却无意间发现二小姐的手背上,出现了几块小小的黑斑,奴婢知道,那是毒斑...”
“毒斑?”
顿时眼睛睁大了些,声音也拔高了些,毒斑,便是在死前中毒,死后显在肌肤表层的证据,这么明显,其他人怎么没发现?
“用了水银...二小姐死后,有人在第一时间给她灌了水银...但是时间仓促,所以脸上看不出...若不是帮小姐整理衣袖,奴婢也发现不了...”
停尸三天才显出斑来,大约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还想细看,灵堂进来了人,她只好作罢。
她能认出毒斑,也是跟着大小姐识得的一些皮毛,并不精通医理...,她想跟姑爷说,可姑爷紧跟着就病了。
还要送小姐去庄子上...后面发生的事,她也是糊涂啊,二小姐用命生下的孩子,姑爷怎忍心,她便犹豫了。
“...借着去给二小姐守墓的机会,奴婢便去庄子上寻小姐了...想着,怎么也的护下小姐...可是奴婢赶到遥州,好不容易找到小姐,却发现...不是小姐,小姐出生的时候,奴婢见过的。”
“这,小姐这有颗痣,生下来就有。”
葵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耳下方,林霜语抬手摸了摸,“所以,我回林府,你也没当回事,以为我是假的对吗?”
水银!瞬间,整个人入坠冰窖。
“是,奴婢后来也找过,但是没本事,没找着小姐...奴婢以为...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听的小姐回府,奴婢还想着,到要看看,谁干的,以为能就此抓出幕后之人...”
“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假的?”
“芳香那丫头,不是在小姐这伺候嘛?我便打听了下,我说,小姐出生的时候,奴婢抱过,耳下有颗痣,奴婢本是炸她的,没想到...”
“老天爷厚待!小姐还活着,紫家还留了一丝血脉!”
林霜语并未显得多激动,可心里还是有些茫然的,且不说她说的真假,可以肯定,她是熟悉紫家的,是知道娘的过去之人,所以,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会留下她。
因为,她需要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一切。
她会有办法辨别出她话的真假,“这些年,你一直留在林家没有离开,为什么?”
“因为,奴婢也不知该去哪里...奴婢想着,奴婢留在这,哪怕终老,也算是遵了大小姐的吩咐了。”
说到最后,葵婆婆脸上,出现一抹凄凉之色。
林霜语放下茶杯,拿出绣帕在手中卷着玩,并未着急问及她娘和紫家其他的事,因为,没有十足把握,她还是不会轻易信。
先弄清楚眼前这桩事吧,总归,人已经在她面前了,她不能急。
“葵婆婆,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小姐,这究竟怎么回事?奴婢听得芳香那丫头说了,可还是不敢轻易找小姐...奴婢害怕啊!若是当年害二小姐和小姐的人还在府上...”
“你不怀疑三婶?”
“小姐聪慧,就三太太那样的,怎么可能做的这么不露痕迹...她没这么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