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顶楼的房间再没有传出声音,紫芙仍不敢大意。
紧贴着外墙,耐心坚持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楼上的人应该都撤干净了,紫芙才开始撤离。
她蹑手蹑脚向下挪动,无声地缓缓撤到了曲心悠房间的后窗前。
刚想进入,却本能预知到危险,动做迟缓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避免了被人发现节外生枝。
此时紫芙用力擎住自己的身体,攀在窗外,屏住呼吸,用内力将气息压制到最弱,听着花魁房里的动静。
原来是宋家家主做事非常小心谨慎,为了防止旁人关注到今晚的密谈,在元朔上下阁楼的时候,都派人到周围的房间打探了一圈。
曲心悠的房间位于阁楼的下方,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也算紫芙幸运,她提前半个时辰便进入房间等待,又早早翻出去,错开了元朔出现的时间。
否则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打草惊蛇。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人在屋里检查不出什么,便向窗口走了过来。
紫芙再不能等,快速向下移动,在接近二楼窗口时,侧耳倾听了下里面的动静,而后一跃跳了进去。
二楼的房间里自然是有人的,可她们却没有发现与人进入。
以为帷帐内的男女正战到最激烈的时刻,动静不小。对于窗口发出的轻微响动,丝毫没有注意。
紫芙之前就是听见了这个房间传出的声音,才选择进来躲避的。
她站稳身型后,看了眼如海浪般波动的床幔,听着那激情澎湃的声音,撇了下嘴,不想多看一眼,生怕长针眼。
心里还不忘吐槽了一下那人在床榻之上的豪迈。
白日衣冠楚楚,夜晚如狼似虎。
嗓门大,玩得花,娇妻美妾扔在家。
紫芙本来十分紧张的情绪,因为这两个人竟然放松了下来。
汀岚坊虽是临城最豪华的歌舞坊,招待的都是达官显贵,市井小民一辈子也没资格走进这里。
但再高端也还是个教坊而已。那些身份尊贵的老爷公子其实更难伺候,更得罪不起。
除了花魁和几个最红的姑娘,底层的舞姬是没有资格挑选客人的。
而很多高门公子,白天装着文人雅士,到了姑娘的闺房,依旧脱不了豺狼的本性。
凝神听楼上似乎没了动静,估计人已经走了,她小心地向上查看了一下窗口,随即再次跳出窗外。
这次她没有再折返回曲心悠的房间,而是直接从二楼跃下,落到汀岚坊的后院里。
看时辰已经快到钟离末和她约定的时间,紫芙缓缓朝汀岚坊的前院走去。
二楼雅间内,之前带舞姬出去的元朔早已经回来,而诚宁伯在钟离末打算带曲心悠走的时候,才面色潮红地被人扶进来。
“这是怎么了?”
元朔赶忙上前询问,关切备至。
“没事,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诚宁伯见众人都看着他,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因为玩过了火,险些出了意外。
方才陪着他的倾心姑娘,此时已经被坊主带走医治,他则是打算回来打个招呼,便需回府修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