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撇的干净,这粮都给了灾民,这几十万大军的可要吃什么?”
“我们这一路,可没打几仗,要不是开仓放粮,你以为百姓会开着城门迎接我们,到时少不得要打上几场硬仗!”
“这倒也是?这次你怎么没请令做前峰军?”
“没兴趣,都是些个软柿子,连捏一下都懒得动手。你不也闲着?”
“我可是来看戏的,你别拉着我!”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还是平南侯哼了一声,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南边的吴军忙着攻城掠地、安顿灾民反而比西边的蜀国和北边的突厥推进的速度更为迅捷。
十一月二十三冬至,司徒嫣一行赶到了右北平郡的土垠,这才听到守城的官兵说起了突厥屠城的事儿,司徒嫣只是为留守的人难过了一下,也就没放在心上,还是大郎几人担心起村里的村民。
“小五,你说村正叔他们能逃出来吗?”
“逃出来不难,只怕是这逃亡的路不好走!”
“是啊,俺们这一路赶的辛苦,昼伏夜行的,要是没有胡萝卜,怕这会儿还在昌黎县内呢!”
“可不是,俺这会儿想来,都有些不敢相信,俺也能走这么远?”
四兄弟一时聊了起来,司徒嫣擦着洗过的头发,坐在炕上听几人聊天。
“小五,你说村正叔他们能看到俺们留的记号吗?”
“留不留的在俺们,能不能看到在他们,尽人事,听天命!”司徒嫣留下这些一是为了村正他们,二也是为了吴谨,他怕哥哥派人去找她,这样来人看到记号就不用再去辽东郡冒险寻她了。
“小五,你说俺们用不用等等村正叔他们?”李大郎有些不忍,其实他是想村正叔能带着李大牛他们一起逃出来。
“大哥,这会儿不能等,俺们还在幽州界内,等进了冀州界,再说吧!”司徒嫣看出李大郎的担心,她本想劝李大郎别抱希望,村正一定不会带着不能下地走的李大牛和曹氏,这是逃难不是寻亲。既然不能带着这两人,那就更不可能带上李二柱和李三柱了。
人只要没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心里至少还存了念想。她也就忍着没有说出来,不愿李大郎这会儿就伤心,随着时间久了,听了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李大郎点了下头,他也明白,这会儿的确不是时候,他们才听到突厥兵屠城的事儿,就算他想留,也要为弟妹们的安全着想。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歇了,这会儿在京城雒阳吴府内,吴谨点着灯,坐在书房,他爹连夜让皇上召进了宫,到现在还没回,他看着朝廷的邸报,心里着急,连嘴上都起了火泡。
“栓子,你说嫣儿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那可是屠城啊,整个辽东郡都没了,我的嫣儿,我的嫣儿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吴谨压着声,眼中全是泪。
“大少爷,不会的,您还记得大小姐之前写的信,不是说要是边关军情紧急,大小姐就会一路南下直奔京城,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大小姐就赶回来了。您要是急病了,让大小姐见了的跟着着急!”
“对,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去把信给我找出来,我再好好看看!”栓子忙去把信找了出来,吴谨连看了三遍,这才收了泪。
“栓子,李总管那边可有消息?”
“爹早在六安县城城破时就带人北上了,怕是这会儿已经快到京城了,大少爷不用担心,吴军虽也有攻城,但并未屠城,爹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不会伤了他们的!”
“这些胡子就不能和吴军一样,只攻城不伤百姓,但愿嫣儿已经逃出来了。可她一个不及十岁的女娃儿,就算是赶路,怕这一路也艰难的很?”
“大少爷放心,有奴才们侍候着,差不了的!”栓子其实心里早就绝望了,就是他走这么远的路,又是旱灾又是虫灾的,怕路上连口吃的都没有,更别说带着金银细软的大小姐。可他只能这么安慰大少爷,不然大少爷一激动再往北去寻,怕是连大少爷的命也保不住了。
吴谨的担心,司徒嫣并不知,可她也为这个亲大哥担心,一旦国破,吴府怕也保不住了,以吴德的官职,不知这国破后会定他个什么罪状,吴谨会不会受其连累,一想到这个司徒嫣的头就疼,可吴谨离她太远,她也是鞭长莫及,与其干着急不如早些赶到,也能帮吴谨一把。
睡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五人赶着车继续向京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