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笑着加快了脚步,“三哥,今儿生意咋样儿?”
“好着呢,福娃早就卖光了,春联就剩这些,再卖会儿一定能卖掉。”三郎一脸的兴奋,二郎也在一边搭话,看着他们高兴,司徒嫣心里也乐呵。
一时兴起,也帮着吆喝起来,“各位叔伯婶子,看看‘李福记’的春联,买春联送福字喽,保您明年一年都福气盈门,福寿双全。来看一看啊!”司徒嫣声音清亮,这一声还真吸引了不少人。午正时分,这最后一点儿春联也卖光了。几人高兴的收了摊子去找李大郎。
李大郎这边也在收摊,“大哥,今儿个生意可好?”
“好。点心都卖了。钱袋子给你拿好喽。”几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县城。
一直等到未初过了有一刻多钟,才见村民们走了回来,看着一个个低着头,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司徒嫣忙示意李大郎几个收了笑,怕是服役的还是没有信儿,人家正愁着,要是自己笑的太欢了,在外人看来就是给人填堵。
悄声和小羊儿打听才知,服役的人不仅没有信儿,甚至还听说今年服役又有人死了,只是不知死的是哪个村的。村民们心里担心自然情绪也不好。司徒嫣也不想触人霉头,拉着哥哥们找了个边挤着坐了。
路上赶了二个多时辰,这冬天路滑不好走,回到家几人简单吃了一口,大郎几个进了西次间读书写字,司徒嫣躲进东次间记账。
今天一共赚了5两700钱,除了成本,能净赚不到3两,加上之前的2两,这日子总算好过了。将银钱收进戒指,看着戒指里装了满满一篓子的铜钱直摇头,看来真要找个日子把这铜钱都换成银子,这样堆着太占地方了。
将福婶儿她们的工钱算了出来包好,天黑前给送了过去。也跟着村正叔又问了问服役的事儿。
“今年冷的利害,听说挖渠那地儿连下了二场大雪,地冻的邦邦硬,就是好人也累完了。”村正一脸唏嘘,可他也没办法,官府就是这么安排的,有些村富些,打点的好,十一月中就都回来了,他们村穷,和几个同样给不起孝敬的,都给排在了最后面,这进了腊月人还没回来。
“叔也别担心,只要人都能平安回来就好。明年俺们村日子也能过的好,到时都交了更赋再不用受这个苦。”司徒嫣知道自己这是安慰的话,就算日子过好了,也不过是多口吃的,少有人家会白拿银子去抵赋。
可这话村正听着高兴,刚还有些低沉的气氛,也好了不少,司徒嫣又和福婶儿说了会儿话,将布头帮着挑拣了些,这才起身回家。
晚上吃饭时,将今儿个的账说了一下,“再卖上一次东西,就够给大哥交‘更赋’了,俺们家以后谁也不干那活儿,听说今年还死人了,也不知是哪个村的,想着就瘆的慌。”
“咋,还死人了!”李二郎听的也跟着后怕。三郎和四郎也跟着摇头。
李大郎心里也担心过这事儿,他倒不是怕挨累,就怕他这一走,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怕弟妹们让人欺负了去。想着小妹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能把赚的钱都给他交“更赋”,这日子又回到他和小妹刚认识那会儿,感动得眼眶泛红。
“大哥,你这是咋了?这死人的也不一定是俺们村的,快别伤心了。”四郎看着大郎眼眶泛红,以为大郎是为村里人担心。
“俺没有。”李大郎拿袖子擦了擦眼角,话也没讲清楚,可司徒嫣看的明白,他这不是为村里人担心,多半是想到了自己。笑着拍了拍李大郎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些日子哥哥们的《百家姓》已经背的很熟了,从今天开始俺们学《三字经》,这三字经里讲些地理、天文、道德,能教人明事理,辩事非,哥哥们一定要好好学。”
“好啊,俺也能学《三字经》了。”三郎高兴的举着筷子蹦了起来,搂着小妹笑得直摇晃。
“三哥快别摇了,再摇就把俺摇散了。”司徒嫣知道哥哥们这是高兴,也跟着笑闹了一阵。
日子有了盼头,人做起事来就更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