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卿除了和原主生有两子一女外,还和其他妾室生有两子两女。他成日里花天酒地在外作死不要紧,但闵佳人不想给这个短命鬼养他和别人的孩子。
原剧中因为沈氏的重生使得袁少卿死在他老子前头,现在既然闵佳人来了,他要死,怎么着也要等分完家产她手里有钱再说。
袁少卿在柳梅真小产后的第六天才回来。这几天功夫闵佳人也没闲着,先是捋清了整个袁氏家族的内部结构以及这个时代的人文、风气,然后清算了他们这一房的私产和原主本人的嫁妆,最后得出结论:老袁家真有钱。
袁少卿回来的时候闵佳人刚吃完晚饭,正由丫鬟伺候着服中药,见闵佳人懒得理他,也不恼,只是坐在床边,待闵佳人喝完药嘴里正发苦时,微笑着给她递上蜜饯。闵佳人瞪他一眼,可能是受原主的影响,她仍不解气,于是就着被投喂的便利,狠狠咬在了他捏蜜饯的食指和拇指上。
他虽然吃痛,却并没有就此收回自己的手,而是皱着眉不吭声,转头示意丫鬟离开。待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才朝闵佳人靠了靠,有些讨好意味得笑问:“可解气了?”
闵佳人吐出手指,就着他的袖子擦了擦嘴,十分委屈地看着他,道:“没。”
袁少卿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儿别样有趣。他自诩风流才子,即便妻子才情颇高,但终究是大家闺秀,时日久了就觉得乏味。这次小产他因事情耽搁了没能及时回来,本以为她会如往常一样同他闹腾,没想到她竟做出这般举动,活现一只傲娇的小奶猫,明明毛都没长齐,却将人挠的心肝儿痒痒。“哦?那要怎样才解气?”
闵佳人可没他那些风流臆想。她不过是受原主的影响想要发泄一下,但又因为要和他谈钱的问题,不得已才在咬人后示弱罢了。见袁少卿脸上仍带着笑,似乎没生气的样子,她眨眨眼,试探着问:“听闻二少爷是梨园名角,不如也给我来一段?”
他朝她晃了晃手上的咬痕,也跟着装委屈,压着戏腔唱:“不知二少奶奶中意何曲何调?”
“呵呵。”闵佳人被他逗笑,给他揉了揉手指头,随即想到自己不是原主没必要惯着这少爷,于是负气一般朝他手上给了一巴掌,却不知他更觉得心肝儿痒痒了。“我不甚了解,二少爷随意吧。”
他起身,煞有介事地朝她施了一礼,便开了唱腔。咿咿呀呀的,闵佳人虽听不懂,却觉得这人唱念做打十分有趣。
袁少卿今日穿了件白色衬衣,下身着褐色西裤,脚上是黑色的皮鞋,之前温润如水的儒雅公子此刻眉目有情,举手投足间透着原主记忆中没有的青春活力。他整个人鲜活了起来,带着那个年代独有的魅力,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从年代久远的水墨中款款走来的谪仙。闵佳人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剧情中会有那么多女人会爱上他。此刻她脑海中只堪堪浮现一词,那个词叫一眼入心。
拉美西斯二世曾在王后妮菲尔塔莉的坟墓中写道: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旁,就带走了我的心。而他之于她,两个人隔着百年时光,隔着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却都从对方眼中觅到隔世为知音的感觉。闵佳人莫名就笑了,由一开始的嘴角轻抿,到后来露出牙齿。
……
这一晚,惺惺相惜的两个人秉烛夜谈。他从幼时在朝鲜王朝的经历讲到紫禁城里太后老佛爷赐婚,从名满天下的“民国四少”讲到秦楼楚馆里的风花雪月,将过往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闵佳人面前。
两个人同榻而卧。末了,袁少卿枕着双臂,将脑袋偏向她:“我知你不是她。”
闵佳人道:“然。”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地承认,愣了愣,有些傻气的嗫嚅:“子不语怪力乱神……”
闵佳人又道:“然。”
他瞪大双眼看着她,随即两个人都痴痴地笑了起来。他突然起身,十分郑重地握着她的手,道:“我欲引卿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