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一股狂喜朝闵佳人袭来,她长袖下的双手不得不握成拳头,让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产生痛感来缓解自己的喜色。但饶是这样,她仍未能完全控制住脸部的表情,暗咬住下唇,嘴角在咧与不咧之间僵持不下,她面部僵硬且微微抽搐,被尉氏看在眼里,就以为她是因为不想嫁给薛谦而伤心愤怒却又偏偏不敢发作。
尉氏自认自己是一位开明疼女儿的母亲,忙问:“丫丫,你不想要这门亲事?要不为娘想办法退了?”
闵佳人巴不得老薛家上门求亲来着,怎么可能让尉氏退了,她也猜出尉氏估计是理解错了她表情的含义才会这样问,于是拼命摇头,待脸部肌肉因摇头而放松下来,才找借口说:“既然母亲已经答应人家了,若是突然反悔,孙家便失信于人,女儿不能做孙家的罪人!母亲放心,女儿并非不中意这门亲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能想结就结,想罢就罢,否则对男女双方、尤其是女方都会有不好的影响。尉氏刚刚虽然嘴上说的轻快,但心里却有些没底。虽然两家还没有正式定亲,但若是孙家此时反悔了,传出去也会对女儿的名声非常不好,要想在不伤害女儿的前提之下退了这门亲事,那就只能想办法让男方出错了!只是孙家门第不高,如何让深受皇帝宠爱的荣国公府家的四公子出错又不会连累孙家,这件事得好好谋划谋划。
听闵佳人这么说,尉氏终于暗舒一口气,于是问:“哦?你好奇何事?”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那位荣国公府的四公子是个嗜血癫狂的怪物,还是个哑巴,母亲似乎并不是很担心?”
尉氏拍了拍闵佳人的手臂,笑道:“原来丫丫是在担心这个。”尉氏老神在在的,一副你还嫩的表情看着闵佳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自古以来那些高门大户的后宅有几个是干净的?”
“母亲的意思是……”闵佳人当然知道薛谦不是嗜血癫狂的怪物,不过传说中所谓的薛谦幼时在春宴上咬死一只兔子却不是因为遭受后宅妇人的陷害,而是被薛家另外三位少爷和薛小姐联合欺负了罢了。薛谦因为生下来就是个哑巴,免不了多受些家中长辈的怜惜照拂,而这却让薛家的其他孩子心理十分不平衡,于是就想到了在春宴上趁大人们不注意强灌薛谦一杯鸡血,又从厨房找来一只没死透的兔子扔到薛谦面前,彼时薛家的几个孩子都还小,只想着若是薛谦犯了错,家中长辈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护着薛谦,根本就没想过他们的恶作剧会对薛谦产生怎样的影响。被灌了一嘴血的薛谦见兔子苦苦挣扎就抱着它去找人求救,这才有了嗜血癫狂的说法。虽然事后荣国公府的人极力解释,但很多时候,解释在别人看来往往就成了掩饰,人们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真相究竟如何他们根本不在意。
“大户人家里嫡子与庶子之间、嫡子与嫡子之间的斗争都是常有的事,你父亲曾经接触过这位薛四公子,说他为人忠善正直,又不失谋略胆识,若非生来不会说话,绝对比荣国公府的世子爷还要出色……可惜了……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虽说他不能说话,但却是个很好的夫君人选,薛家二房又只有他一个孩子,将来分了家不会多生事端,你嫁过去为娘放心。”尉氏顿了顿,又道:“薛家四公子心思细腻,是个重情义的,你嫁过去在长辈和丈夫之间要分清主次,要明白谁才是能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不能为了做给别人看,就把自己的夫君晾在一旁,一旦夫妻离了心,再想修补就难了。”
这是在教她拉拢夫君的心呢,闵佳人做出一副虚心受教又面露娇羞的小女儿姿态,低着头,声如细蚊:“母亲,女儿,女儿知道了。”
……
剧情中原主能够顺利嫁进荣国公府,所以闵佳人不担心和薛谦存在八字相冲之类的问题。两家迅速敲定婚期,时间定在九月十二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