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传出一阵蟋蟋蟀蟀的声响,一只拄着一根树枝,单脚跳着的大汉,也是满脸兴奋地蹦了出来。
“去看看那小子摔死没有,啧啧,多好的一匹马,等等,枣红马?不好,是首领的马。”
拄着根树枝的瘸腿大汉一声惊呼,“陈三,张五,快走。”
“胡升,走?你要走哪里去。”摔倒在草丛的影子忽然动了动,甩甩脑袋,一晃站了起。
“首领?果然是首领。”
被称作胡升的瘸腿大汉募然一惊之际,身体一阵摇晃,独腿一个不稳,“啪通”摔倒在地。
陈三,张五却在一愣之后,满面惊惶中忽然一左一右向二边窜出。
“老子一直在想,一次隐秘的偷袭,但孟洞寨却早已有了准备,看到你们的表现,老子是全明白了。”李错说话间手腕分向左右一抖,二道寒光疾闪而出,二声惨叫随即响起。
陈三,张五蹬蹬着双腿,倒伏在不远处的血泊中挣命。
李错慢悠悠走向二人走去,从二人的背心分别拔下一把半尺长,一指多宽,薄如蝉翼的短刃,往袖中一缩,又消失不见。
摔倒在地的胡升已哆嗦成一团。
“首领,陈三,张五这二个混蛋,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对您下的绊马索,真的不关小人的事。”
李错走到枣红马的旁边,枣红马眼见主人走了过来,“嘶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呜。
但李错只是冷冷地望着,猝然摔倒,断了腿子的枣红马喃喃说道:“没用的畜生,你摔死不打紧,却累得老子平白摔了一跤。”
一道寒光从李错袖中再次一闪即没,枣红马的脖颈间猛然飚出一股血泉。
做完这件事,李错便不再看枣红马一眼,脸上挂上了一抺轻松的笑容向胡升走了过去。
胡升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顾断腿的痛疼,一翻身跪伏在地。
“首领饶命,首领饶命。”
“饶命?呵呵,胡升,你为什么要向我求饶命?咱们可是兄弟,我怎么会害你呢?”
李错的笑容亲切动人,但胡升的身体,却抖动的越加厉害。
“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小人怎么会做对不起首领的事情呢?”胡升猛咽了一口口水,大声地叫道,只是嗓音中仍然拖着止不住的颤动。
“胡升啊,你跟着我也有不少年了吧,嗯,让我算一算,对了,还差三个月,就满十年了。
六年前对老王霸霸战的一场恶战中,我被霸战的手下偷袭,命悬一线,若不是你奋不顾身,用身体替我挡下了一刀,我早就死了。
那一刀砍的还真够狠的,我记得你断了七根肋骨,只差半分心脏就要被砍穿,你流的那个血,几乎将你身下的土地都浸透了。”
李错动情地说着蹲下身,一只手在胡升的头顶轻轻摩梭着。
“但正因为你以身体,替我挡下必杀的一刀,霸战也不由得愣了愣神,他想不到我李错竟然有如此义气的兄弟,呵呵,有那一愣神的工夫,对我来说已是足够了,我用袖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嗯,直到现在我还能想起,被我拎在手中,霸战的那颗脑袋上,那双眼睛里,还充塞满满的不信和恐惧。”红胡子继续柔声说着。
“是,是,那一战,是兄弟们跟着首领,遭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险,若不是首领大发神威,手刃元凶,弟兄们都要凶多吉少了。”
胡升一个身体抖的越加厉害,匍匐在地,语不成声地哆嗦着恭唯道。
“唉,战后,那些草包都归功于我大发神威,但我知道,你才是那一战最大的功臣,当时,我以为你要死了,我真是很可惜的。
因为我要在那些蠢货的眼中,树立一个对手下仁爱,仁义的形象,所以,战后我亲自抱着你,大声地呼喊着你的名字,求你不要死。”
李错似乎越说越动情,但胡升却哆嗦的越来越厉害。
“为了救活你,我更不惜亲身潜进平江城,绑来了平江城中最有名的五位名医,呵呵,你小子倒也争气,没有辜负了我的希望,终于活了过来,从那以后,那些草包一只只的更是死心踏地为我卖命。
唉,胡升啊,你救我命在先,又被我用来拢络人心在后,你的功劳不小啊。”红胡子唏嘘着又叹了一口气。
“首,首领,弟兄们对你服贴,那是因为你的英明,胡升不敢贪天之功。”胡升跪伏的身体已瘫软在地。
“胡升啊,你总是这么谨小慎微,从不居功,甘愿屈居一个小小的巡山小头领,你真的很知趣,所以我也总有些不忍对你下手,你看啊,混元手刘天,拚命三郎何军,活阎罗马并,唉,他们可就远远比不上你了,你安心地做着你的巡山小头领,所以你才一直活了下来。”